在他们身后,站着一队年轻僧侣,手捻佛珠,一语不发。
菩提树乃是佛门圣树。
当今之世,真正的菩提圣树已经绝迹,佛门便用另一种枝叶和菩提树相近的灵树,牵强附会,以为菩提。
菩提树外,漫漫黄沙。
狂风呼呼灌进耳中,众僧坦然自若。
就在这时,远处飞来一些人影。
“承真师兄。”
“观惠师弟。”
人未至,声先闻。
树下盘坐的两位高僧站起身,躬身还礼。
双方会合,便驾起遁光,进入沙海。
等他们消失之后,远处沙丘中钻出来两个人影,正是秦桑的化身和琉璃。
“没想到,竺兰寺的承真尊者也已经突破元婴中期,修为颇为精湛,好在没有轻举妄动。”
秦桑轻声道。
这些便是瀚海七星派出去参加辩经的高僧。
运气不错,竺兰寺对辩经非常重视,竟然出动了两位尊者,寺中只剩承远尊者坐镇,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秦桑和琉璃对视一眼,似乎不必再用调虎离山之计了!
……
竺兰寺。
秦桑伪装成礼佛的僧人,提前潜入寺院,藏身在暗处,即便竺兰寺封寺也不怕。
不过,竺兰寺没有太大的动作。
多年来,被月光菩萨找上的寺院,仅伤及颜面,并没有实质性的损失。
时间久了,月光菩萨的目的渐渐被人所熟知。
与之辩经,落败之后,便将寺院藏经阁珍藏的典籍拱手奉上,任由月光菩萨翻阅。此人并不贪心,不会觊觎寺院真传。
承真尊者出发时,便提前让弟子们将典籍刻在玉简里,带了过去。
多年来,月光菩萨谨守规矩,并无越界之举,所以佛门一直没有激烈反应。
或许,在真正的大德高僧眼中,有这么一个人警醒佛门,未必是坏事。
不过,这场辩经被秦桑利用,性质注定发生变化。
“见过庆云师兄。”
山道上。
守山的两个沙弥看到一个年轻和尚从前院走了过来,忙躬身行礼。
和尚合十还礼,不苟言笑,语气严肃道,“监寺师叔有命,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进入后山,二位师弟要盯仔细了。”
听到监寺之名,两个小沙弥打了个冷颤,忙道遵命。
和尚点点头,继续巡查各处。
和尚正是秦桑借用秘宝伪装,大摇大摆进入后山。
真正的和尚已经被他敲晕。
多年探查,他对竺兰寺已经了如指掌,包括寺中弟子的法号、职司,伪装起来自然是天衣无缝。
竺兰寺,尊者高高在上,不事俗务,负责寺院的是八大执事僧,监寺正是其中之一。
庆云和尚在监寺座下听命。
秦桑观察这个人很久了,此时言行举止惟妙惟肖,接连遇到几波僧人,都没有露出破绽,顺利来到塔林近前。
守塔林的依然是上次那位僧人。
“庆云……”
僧人以为是监寺有令,不疑有他,走出禅堂,刚开口说了一句,忽听到‘哼哈’怪声,接着元神传来针刺般的剧痛。
僧人骇然失色,再想出声向寺院示警,为时已晚。
秦桑动用摄魂真言,尽管未尽全力,也不是区区金丹修士能抵挡的。
僧人元神受创,当场昏迷。
秦桑身影如鬼魅,贴近僧人,轻轻扶住,将其藏进禅堂,自己摇身一变,化作守塔的僧人,连修为也一模一样。
塔林清净地,除非祭祀、供奉,鲜有人到此。
秦桑站在塔林外,视线扫过塔林外围的禁制,最后落在塔林深处的摩崖石壁上。
承远尊者正在静修。
如何破开塔林禁制,秦桑已有腹案,但他还在等待机会,转过身,望了眼竺兰寺山门,转身回到禅堂。
一炷香后。
竺兰寺外走来一个人影,斗篷遮面。
守门的知客僧看了一眼,顿时神色紧张,如临大敌。
只因此人并未掩饰,元婴期的气息展露无遗。
“这位法师有礼了,”来人走到寺门前,用温和的女声说道,“贫道云游至此,听闻竺兰寺乃是有道高僧的道场,遂登门拜访,劳烦法师通报则个。”
来人正是琉璃。
仅听声音,知客僧就感觉斗篷下是一位绝美女冠,但不敢有半分邪念,慌忙回礼道:“前辈请在前院稍等片刻,贫僧这便上报监寺。”
“多谢。”
琉璃微微点头,跟随知客僧走进前院,在静室等待。
知客僧立刻将此事上报监寺,监寺匆匆而来,确认是一位道门真人,不敢怠慢,忙去后山请示祖师。
摩崖石壁前,监寺说明缘由。
片刻之后,从里面传出枯冷的声音:“不见!”
监寺愣了愣,躬身退下,返回前院,告了声罪,只道祖师正在闭关,以后有缘自会相见。
琉璃似乎早就料到会被拒之门外,也不着恼,走出静室,檀口微张,鼓动真元。
“贫道自荒漠深处而来,道友难道不想知道月光菩萨的来历?”
经真元催动,声音滚滚如雷,瞬间传遍整个竺兰寺。
监寺吓得面如土色,险些跌坐在地。
禅堂里。
秦桑故作慌忙之态,冲出禅堂。
摩崖石壁。
承远尊者形容苍老,是一位古稀老人,身上袈裟如人,老旧褪色。
声音清楚传进禅堂,承远尊者双目微微睁开,精光暴闪,身影凭空消失。
这便是竺兰寺护寺灵阵的威能,主阵之人能在寺院里拥有堪比瞬移的神通,随意挪移到各处!
前院。
琉璃仰首望向后山,不理会满脸惊惶的监寺。
就在这时。
前方虚空传出一阵波动,承远尊者身影由虚转实。
不料,下一刻,承远尊者面色骤变,发出雷霆怒喝。
“好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