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门口。
侍者诧异看迎面而来的少年, 眉眼精致带几分乖戾,支撑他前行的腿几不可察的颤抖。
“您找谁?”侍者小心问道。
江措抬头看了眼宴厅紧闭的大门:“订婚宴结束了?”
侍者忙点点头:“是的。”
江措呼吸一滞,身形摇晃了下, 眼前随一暗, 勉强靠一旁冰冷的墙壁,缓和呼吸,却怎么也缓和不了胸口的剧痛。
侍者上前问道:“您没事吧?我给您叫救护车……”
“不用。”
“您是来参加订婚宴的?”侍者停顿了下, 低声问道。
江措奇怪笑了笑:“参加?没来得及毁了而已。”
毁不了订婚宴, 只去毁结婚宴了。
侍者嘀咕:“可……订婚宴已经取消了。”
江措一怔, 订婚宴取消了?
下秒突想么,他脚步踉跄朝宴厅内走去。
豪华的宴厅,只有穿礼服的沈放坐在那里, 满身颓。
江措嗤笑一声, 他身上的礼服,没有自己身上的更和姜斐配呢。
转身便欲离开,目光却在看见一旁的大屏幕时僵住,画面定格在姜斐和沈放二人对坐在餐厅。
江措缓步上前,许久点了播放键。
视频很短,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一会儿便结束了。
江措关了视频,阴沉看向一旁的沈放。他仍低头站在那里, 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死气沉沉的。
这就是姜斐曾经喜欢过的人吗?
沈放?为了他, 甚至可以去接近宋砚?
沈放,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
如今演这一出痴情的戏,给谁看?
令人作呕。
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江措低头接起。
“请问是你报的警吗?”对面警察的声音严肃, “目前只在别墅区发现昏迷不醒的江林,需要你来警局做一下笔录……”
江措答应了下来。
去警局前,他了一趟别墅,拿了一个硬盘。
江林已经清醒过来了,坐在警局里,即便满身狼藉,依旧装的文质彬彬的模样,任谁都无法将他和一个老疯子联系在一起。
甚至面对江措时,江林都是胸有竹的。
他自以为江措离不开他的庇护,以为这件事不过是人互殴,以为江措没有任何证据。
只是,在看见硬盘中的内容时,江林彻底慌了。
硬盘里,存放从十岁那年开始,每一年江林对江措如家常便饭的殴打。
有一份江林在商业上钻法律漏洞的文件。
江林没有想,当年十岁的江措,已经有了让他身败名裂的力和证据。
江措以一个完美受害者和当防卫者的身份,受了妥善的保护,只有在离开警局前,他转头对江林笑了笑:“早就告诉过你,别去伤害你不该伤害的人。”
江林的对手公司不少,视频不知被谁流传了出去,在大众间引起了轩大波。
江林,彻底的身败名裂了。
从警局出来,江措被接了姜家。
姜斐不在。
江措想,沈放最祈祷,姜斐没有任何事情,否则,他一定不会轻饶他。
……
另一边。
姜斐从订婚宴上直接被宋砚拉了一个别墅。
别墅并不大,只有层色小楼在郁郁葱葱的树林掩映中,环境清幽。
陌生的客厅,陌生的装潢,有陌生的卧室。
卧室门“砰”的一声被人用力关上,姜斐没反应过来,宋砚猛转过身将她抵在门后,用力吻住了,二人身躯紧贴,不留一丝缝隙。
姜斐低笑一声,被堵住的唇含糊不清:“这么热情?”
一路上默不作声,没想这么闷骚,刚房间就这么热烈。
宋砚拥她腰肢的手轻轻颤抖,身躯紧绷,越发用力的索取她唇上的甜美,恨不得将她的气息都吞下去,凝重而微颤的呼吸响在她的耳畔。
良久,他终于结束了这一吻,拉她的手,环住了自己的腰身,他也用力抱住了她。
“姜斐!”咬牙切齿的声音带一丝不为人轻易察觉的哽咽,一字一顿从喉咙里挤出来。
这个时候,穿和别人配的订婚礼服的她,当做么都没发生一样笑出来。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是别人的未婚妻了。
她从没想过他。
从没想过,已经被她折磨这个样的他该怎么办?
姜斐微微用了下力想要挣开,宋砚的手臂一紧,越发用力。
挣脱不开,姜斐索性靠在他怀里,嗓音低柔:“宋同学,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
宋砚没有说话。
“当初,我强迫你时,你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和我划清关系,现在你终于自由了,要给自己戴上‘枷锁’,”她从他怀中侧过头,看他染了自己唇上口红的唇,轻笑道,“现在后悔来得及。”
宋砚垂头,看近在眼前的她,红唇娇艳。
他没有答她的问题,只沙哑道:“前不久,我帮宋家谈了一笔生意。”
“嗯?”
“得的报酬,买下了这栋房子,”宋砚的喉结滚动了下,“以后会有更大的,你先住在这里。”
姜斐了:“你这是打算……金屋藏娇?”
宋砚紧拥她的手轻颤了下:“姜斐,我说过,爱或者人,你想要,伸手就行。你想玩我,家里有奶奶,学校里人多,这里是最方便的。”
“我欠你的,用钱不清,以后,我会慢慢、一点点。”
姜斐缓缓从宋砚怀里直起身子,他仍搂她的腰,二人的唇不过差一节手指的距离:“如果我不用你了呢?”
宋砚的脸色发,随后抿了抿唇,平静道:“不行。”
姜斐扬眉。
“必须要,”宋砚紧盯她的眼睛,“姜斐,以后,你想去学校我陪你,想家我也会和你一起去,余时间,不要离开这里。”
“么时候完,么时候结束。”
姜斐沉吟片刻:“那么时候完?”
这辈子都不可。
宋砚将这句话咽了去:“我会把文件都拿这里。”
“这么说,我当于被你锁在这里了?”姜斐问道。
宋砚呢喃:“是我被你锁在这里了,姜斐。”
他永远不知道,自己离开她身边的哪一刻,她就会转头将他抛脑后,就像从没认识他这个人一样。
他也永远猜不,自己的哪句话就突惹恼了她,一个闪神她就会和别的人出双入对。
他只待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守。
他觉得自己可疯了,可是并不后悔。
以往清高自持全都了过眼云烟。
他不需要挣脱所谓的“枷锁”,他只需要留在她身边,时刻看她,吻她,感受她的温度就行。
姜斐看宋砚的神色,突动了动身子。
宋砚身躯一紧,目光紧盯她。
“拿手机而已,”姜斐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下秒皱了皱眉,“你轻点。”
宋砚愣了愣,手下意识放轻了些。
姜斐拨了一个号码,懒懒抬头看宋砚:“后悔吗?”
宋砚不解,只摇头。
姜斐再没看他,手机很快接通。
“爸,”姜斐声音微扬,“我没事,您和文姨都不用担心,一切都很。”
“放心,我和沈放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对了,爸,”姜斐笑,“这段时间我想一个人静静,就在学校附近,您不要问啦,过段时间我一定去,嗯,,您放心吧。”
三句话后,姜斐挂了电话,抬头看宋砚,下秒将手机扔在一旁。
宋砚仍有些错愕:“你……”
姜斐笑:“玩你。”
话落她伸手勾他的后颈,吻上他仍沾了她口红的殷红的唇。
当晚。
宋砚坐在一旁的书桌前看文件,姜斐懒懒靠在沙发上,看他的侧影。
久没出声的系统突发声。
【系统:宿主,宋砚的感度已经达了……】
姜斐挑眉,在心中应:“小变态的差一点。”
【系统:那你也应该姜家啊。】
姜斐无奈:“小变态的感度怎么样?”
【系统:一直在剧烈波动,而且江措一直想找宿主。】
姜斐笑,倒是庆幸自己提前把手机里的跟踪装置拆了。
“在他的感度波动的最剧烈时,时我只需要岁月静出现在他面前就。”
欲扬先抑,欲擒故纵。
亘古不变的真理。
【系统:……】
姜斐再没多说么,而后才察觉宋砚坐在书桌前的时间太久了,久……面前的文件一页都没翻,像是在等么。
姜斐眯了眯眼,轻笑一声走上前,下巴轻靠在他的肩头,侧头对他的耳畔道:“这么心不在焉?”
宋砚身躯一紧。
姜斐懒懒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怀里:“在等我啊?”
宋砚呼吸凝滞了下,手下意识护住了她下移的身子,抿了抿唇固执道:“……在看文件。”
“我不喜欢撒谎的人。”姜斐低哼一声,就要从他怀里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