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楼。
容舒慵懒地斜倚殿宇金灿灿的座椅上, 上的青袍松垮垮的,手中把玩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许久半眯双眸。
姜斐自昏迷中醒来后看着自己的眼神, 一遍遍地他脑海中回荡着。
她的双眸专注、热忱。
这种目光并不陌生, 当初为了辛岂来找他求血契金丹时,她便这样的目光。
甚至后来为了云无念以凡躯下山崖取仙灵草,也如此。
但她却从未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过。
虽知道忘情丹的作用, 当迎上她过于粲的双眸时, 仍让生出一种错觉——她看她的此生唯一。
“呵……”容舒轻笑一声, 不得不说,他很受用。
一个生动的、只专注于他的,果比一个任摆布的傀儡要好玩的多。
手中的茶已经转凉, 容舒垂眸望着澄净的清茶, 手指轻点了下杯盏。
原本已凉透的茶开始逐渐冒起热,直到沸腾翻滚,阵阵灼烫。
容舒仍握着茶杯,即便这个时候,他的手指仍冰凉的, 便知都比寻常来的迟钝。
容舒唇角的笑逐渐收敛, 神色晦深。
太久没有当的觉了。
他手中的茶杯逐渐倾斜,滚烫的热茶沿着杯壁落他的手背上……
“你做什?”一旁陡一声女的疾呼。
容舒拿着茶杯的手一顿, 还没等他抬头, 眼前一暗, 一袭白影闪过,姜斐已经到他跟前,伸手便将茶杯抢了过去,热茶摇晃了下, 不少浇了她的手背上。
“好烫!”姜斐低呼一声,忙将茶杯放下,轻声抱怨道,“你做什?端着这热的茶不松手,竟还往自己手背上浇?若烫伤了,只怕……”
她的声音猛地停下,像突察觉到自己离容舒太近,此举不妥,微微后退半步。
容舒的手仍维持着拿茶杯的姿势,容色却越发幽深晦暗,他的肢本就冰凉,没有的温,自也察觉不到灼烫。
许久他垂眸,目光从她被烫的通红的手背上一扫而过,微微扬眉道:“姜姑娘?”
姜斐蓦地回神:“抱歉,我还未曾多谢容楼主留我住此处,方才、方才我也不知怎的,就莽撞地冲上来了,”说着,她微微低头,“容楼主的手没事吧?”
容舒端坐起,终于抬眸,却看见她眼中的担忧时神情微紧。
这样的姜斐……
这关心他吗?
忘情丹竟能将变到如此地步?
“姜姑娘才刚醒来,应该好好休息才,”容舒浅笑一声,试探道,“上次楼中见面,姜姑娘还求血契金丹,没想到去界一趟,路过一场喜宴,竟又遇见了姜姑娘,如此有缘,留姜姑娘也应该的。”
说完,他紧盯着姜斐的眉心处。
服下忘情丹,虽会忘记过往的深情,而当那回忆起那个令她心动的时,心中虽不会有波澜,忘情丹会微微涌动。
他作为后以自己的血饲丹,自能察觉到忘情丹任何一丝半点的动静。
姜斐脸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心中却忍不住低哼,容舒试探她辛岂、云无念二否有反应呢。
毕竟,求血契金丹为辛岂;喜宴同云无念成亲。
她只坦地迎着容舒的目光:“还要多谢容楼主,能给我一处落脚处。”
容舒垂眸,他能觉到忘情丹细微地动着,看来她果真那二生过情,如今却也真的因忘情丹而忘了。
“姜姑娘客了,”容舒浅笑,又扫了一眼她的手背的灼红,“一会儿我让备些灵药给姜姑娘送去。”
姜斐他笑了笑:“多谢楼主。”
话落,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只神情迟疑地站那儿。
“姜姑娘还有事?”
姜斐抿了抿唇方点点头:“不知容楼主将我救到这里时,曾喜宴上看见过其他?”
容舒挑眉:“辛岂?”
姜斐忙摇头:“不。”
“那便已历完劫,回无念山的云诀仙尊?”
姜斐依旧摇头,淡淡地笑了笑:“他们一个法力高深的魔魅,一个高高上的仙尊,自轮不到我去担忧,我只怕误伤到了旁……”
说到此,姜斐顿了顿:“一个穿着青衣的男。”
容舒随意敲着椅侧的手指一僵,他如何都没想到,姜斐问的竟他。
“不知那姜姑娘的……”
姜斐沉默片刻,似想到了什,眼神有片刻恍惚,而后垂眸浅笑了下:“那位公曾救过我的命。”
“姜姑娘……”容舒还想说些什,话却突停了下来。
他方才清晰地察觉到忘情丹细微地动了动,姜斐说到他的时候。
姜斐曾他动过心?
莫名想到山崖那晚,她拥着他,上温热的温渐渐过渡到他上,还有那个不能算吻夹杂着血腥味的吻……
若真这般,她又岂会因辛岂和云无念二而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