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见神皇如何离开这片时光天海,宋潇这才明白他为何明明已经用时光之道“解析”了这片空间,却依然没有办法真正离开。
一股不可思议的伟力从神皇身上绽放出来,苍穹坍塌,时光扭曲,整个空间像是被反复不断折叠,四周的时光浪潮汹涌且无序。
这片天地,硬生生被神皇用蛮力撕开了一道门户!
宋潇无言,也终于有些理解为何中心道场重“术”不重“道”。
感情神皇带他们离开的方法,用的就是纯粹的“力”!
下一刻,三人便出现在神皇寝宫当中。
正好跟坐在这里睹物思人,暗然神伤的贵妃娘娘打了个照面。
贵妃:?
她整个人一下子彻底呆住,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神皇,这位当初为了女儿,拼命冲击境界,已经成功开出一朵大道之花的贵妃娘娘甚至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
伸出手,轻轻摸向神皇的脸。
“宝宝……我是太想你,在做梦吧?”
她柔声道。
宝宝?
宋潇:“……”
姜清婉:“……”
就很尴尬。
发现了了不得的宫廷秘闻,不知道应该说点啥才好。
神皇陛下也很尴尬。
作为一个活了亿万载光阴的超超超超超级老的至尊领域大能,被自己宠爱的贵妃叫宝宝……
不过这也正是他极为宠爱贵妃的原因。
在所有人面前,他都是那尊活过万古光阴,高高在上的至尊神皇,是中心道场的三巨头之一、无尽生灵的主宰者。
唯有在女儿面前,他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父亲。
在贵妃面前,他是……咳咳,是个宝宝。
“贵妃,是我,我回来了。”
神皇陛下养气功夫了得,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所以,贵妃尴尬了。
但她应对尴尬的方法与别人不一样!
愣了一下,瞬间飞扑进神皇怀里,两手捧着神皇那张脸——
Mua、mua、mua!
一顿乱亲!
宋潇:“……”
姜清婉:“……”
贵妃疯了,没眼看了。
神皇面无表情,随手一挥,宋潇和女儿都被丢出去。
彭!
寝宫门关上。
随后无数道结界升起。
宋潇和姜清婉两人站在院子里两颗郁郁葱葱梧桐树下。
姜清婉:?
小棉袄就这样被抛弃了?
宋潇则长出一口气。
心说贵妃娘娘可真勐!
真是一条汉子!
……
神皇寝宫里。
贵妃正在床上打滚儿。
“哎呀没法活了!”
“丢死人了!”
“怎么会这样呀?!”
“你明明可以阻止的!”
“你是至尊呀!”
“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呀?”
“我不管……这件事儿你去摆平,你把他们俩这段记忆抹掉……”
神皇看着撒娇耍赖的贵妃,一脸宠溺。
笑着道:“这有什么?谁还没个爱称?”
“太羞人了……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嘛!”什么久别重逢的眼泪,没有!面对自己唯一钟爱的男人,只要看见他,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她把脸埋在被子里,雪颈都是红的:“你快点嘛,去把他们俩这段记忆抹掉!”
神皇道:“做人要大度一点,婉儿可是你的女儿!”
“你去不去嘛!”贵妃撒娇。
“我抹不掉。”神皇只能说实话。
贵妃:“……”她不信!
“真的,我可以抹掉女儿那段记忆,但那臭小子的,我抹不掉,他跟我一样,金仙凝道种……圣域开道花,没到真圣,却已经拥有六座圣府……”
神皇很不想承认那小子跟自己一样优秀,但没办法,面对撒娇耍赖的贵妃,他也不能撒谎。
贵妃从床上爬起来:“小宋先生……全领域破五?”
就在这时,外面勐然间传来一声低沉呵斥——
“你竟然没死?不过你竟敢擅闯后宫禁地……今日断然饶你不得!”
紧接着传来姜清婉冰冷而又愤怒的声音:“广先皇兄,我最后叫你一声皇兄,你是瞎了吗?没看见本宫也在这里?”
寝宫内。
贵妃跟神皇相互对视一眼。
寝宫里面的结界,是神皇刚刚亲手布下,外面的朱广先根本无法感知得到。
也做梦都想不到神皇居然已经回归!
神皇轻声问道:“他经常这样出现在朕的后宫吗?”
贵妃摇摇头:“已经很久没来了。”
已经很久?
就是说之前常来了?
神皇眼中,泛起一抹冰冷。
贵妃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内心深处其实恨极了朱广先。
神皇刚刚出现问题那会儿,如果不是他把消息传递出去,一众皇子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得到消息。
后面更是朱广先的一番话,差点就让姜清婉万劫不复。
对这种人,说好听点是愚蠢,说难听点……那就是坏!
扯什么不可名状诡异不祥?说到底,他就是认为神皇这次在劫难逃,试图用这种愚蠢的方式,结交所有的皇子,以便将来谁上位,谁还能继续重用他!
实在是蠢不可及!
院子里,那两株菩提树下。
宋潇面色平静看着手持长戟的朱广先,莫名有点想笑。
如果这人知道神皇陛下已经回来了,他又会是怎样表情?会不会慌得一批,立马跪在寝宫门前请罪?
还是依然能够大义凛然说一句——请陛下赴死?
朱广先此刻内心也是充满忐忑,惊疑不定地望着那座无声无息的寝宫。
他搞不懂,为何两个消失的人,会凭空出现在这里?
公主和这个男人出现了,那神皇呢?
还有……贵妃娘娘此刻不是应该就在寝宫里面吗?
为什么公主回来了,她却没出来?
难道……
朱广先看着姜清婉,沉声道:“婉儿公主是怎么回来的?”
“我熘达走回来的。”姜清婉这些年在宋潇身边,也学会了太多先生的家乡话。
此刻她内心深处一方面非常愤怒,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这位没有血缘的义兄差点就让她陷入万劫不复;另一方面,却是忍不住有点同情朱广先。
那点小聪明,算进了机关,奈何她的那群皇兄,就像父皇说得那样,没有一个能堪大用!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看起来,她那些皇兄,依然没人敢对那个位置发起冲击嘛!
朱广先深吸口气,看着姜清婉:“陛下呢?”
姜清婉面无表情,连跟他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对身边宋潇道:“先生,我想吃好吃的了,我知道一家店,以前我曾多次易容乔装去那吃饭,我带你去好不好?”
宋潇点点头:“好!”
姜清婉开心地挽起宋潇胳膊:“那咱们走吧!”
朱广先:“……”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
就在这是,十几道身影瞬间凌空而至。
在皇宫里面飞行,属于大不敬!
可神皇不在,有资格进入皇宫的人哪里会在乎这条规矩?
来人是大皇子姜景!
身边带着十几名强大护卫。
全都是开了花的真圣。
这群人一个个面色肃然,身上带着很强杀机。
刚刚接到朱广先传讯,说是小公主和那个男人突然现身。
这让大皇子姜景内心极度惶恐不安,即便这两年多时间里,一众皇子和站在他们背后的朝中重臣已经处理干净首尾。
天狼城海家家主那一脉也已经被连根拔起,全都处以极刑……被送去轮回。
可所有人都清楚,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神皇永远无法回归的基础上。
一旦神皇归来,必然还会生出变数。
所以一听到消息,姜景便立即坐不住,急匆匆带着一群人赶过来。
姜清婉则没有理会这群人,更没有搭理朱广先,十分亲昵地挽着宋潇胳膊,就要往外走。
“婉儿,你怎么回来了?”
姜景带着这群人,拦住两人去路。
姜清婉站住,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个“老哥哥”,曾几何时,她跟这位大皇兄始终非常亲昵。
可现在再看这张依旧很年轻的脸,姜清婉只觉得心寒。
“大皇兄,回来就是回来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怎么?你还想要杀我?”
姜景皱眉,看了眼姜清婉身边的宋潇,沉声道:“乱说什么?大哥什么时候想要杀你了?之前是你其他哥哥们有所误会,但大哥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想要害你的心思!”
姜清婉道:“是呢,派几十个真圣跑去皇家园林杀我的人跟大哥怎么能有关系呢?大哥向来敢作敢当,英明神武,怎么会干这种事情?”
姜景叹息道:“都说了,那是个误会。小妹能平安归来,大哥心里也非常高兴。”
“可是我并不高兴,”姜清婉看着姜景,“你挡着我的路了,我要跟先生去吃好吃的,你让开。”
姜景:“……”
他冷眼看着被姜清婉亲昵挽着的宋潇:“松开婉儿!”
宋潇:?
他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这位活了好几千万年的老家伙,心说是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生活让你大脑功能退化了吗?
瞎还是怎么,看不见是你妹挽着我?
姜清婉又紧了紧挽着宋潇手臂的胳膊,半边身子几乎贴在宋潇身上。
“你让开。”
姜景看了眼一旁的朱广先,却见朱广先始终皱着眉,盯着神皇寝宫。
姜景眉头紧锁,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消失很久的两人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怎么想怎么诡异。
此时姜清婉已经挽着宋潇,绕开姜景,朝着外面走去。
姜景身边一名四花真圣,冷眼看着宋潇,霍地出手!
一把抓向宋潇肩头,似乎对这个无礼之人非常不爽,想要给他一点教训。
四花真圣,破一。
但因为已经开出四朵大道之花,这名真圣的战力还是很强的。
出手的速度……也非常快。
严格说,他有点不讲武德,属于半偷袭。
宋潇根本就没有闪避。
给人感觉就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跟宋潇交过手,深知这人战力的朱广先低声道:“不要……”
卡察!
这名四花真圣的手已经抓到宋潇肩头之上,顿时传来一阵清脆的骨裂声音。
下一刻,这名真圣嗷的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一只手……所有指骨,瞬间折断,呈现出一个相当诡异的形状。
一张脸疼得有些扭曲,却强忍着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再看宋潇,跟没事人一样,带着姜清婉,依旧向外走去。
这时又有两名真圣同时朝宋潇出手。
有人手持一把古朴长剑,剑锋无比凌厉,蕴藏可怕杀道。
刺向宋潇后心!
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剑,实际却蕴藏他一身修为。
这一剑,明摆着是冲着要命去的!
另一人挥掌拍向宋潇,施展出一种可怕的火属性秘术,圣府当中一朵火焰道花爆发出沸腾道蕴。
这一掌蕴藏的可怕秘术,足以将一名圣域在须臾之间打成灰尽!
宋潇依然恍若未觉,带着姜清婉往前走着。
身后却出现两道光,仿佛从天外斩来。
一蓝一红。
蓝光斩向持剑刺向他后心之人,红光斩向施展出火属性秘术之人。
唰!
蓝光速度太快了!
扫过那名持剑之人的古朴长剑,剑断。
掠过持剑之人的防御光幕,光幕被切开。
划过持剑之人的身躯……身体一分为二,连同圣府和里面的元神一起,被这道蓝光当场噼了!
一花真圣?
渣。
红光斩向的另一人,掌中蕴藏无尽的火属性能量轰然爆发!
结果却被这道红光瞬间湮灭。
那种大道之花释放出的火属性能量粒子,在这道红光面前,不堪一击。
红光扫过这人身体,当场将其噼成两半。
四花真圣,也就那么回事。
破一的火属性大道之花,在宋潇的火属性面前,完全蹦跶不起来。
转眼时间,接连三人,一伤,两死。
聚集在大皇子身边那七八个人,顿时露出骇然之色,当即就想要一拥而上,干掉这个可怕的人。
就在这时,朱广先突然沉声道:“大皇兄,还不赶快约束你的手下?”
说着他拼命给大皇子打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