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面实在是太过残忍,妇人只恨自己不能立刻把那段记忆从脑海中删除。
汉子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正屋,在门口就看清了屋内所有的情况。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床上那滩鲜红的血,而后就是周大牛那双被人从大腿根部砍断的双腿,可能是力气不足,那断口处血肉模糊,流出来的血把整张床铺都染上了暗红的色彩,散发出的血腥味差点让汉子没忍住当场吐了出来。
定了定心神,汉子看了一眼已经和死人脸无异的周大牛,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手指放在了周大牛的鼻下。
微弱的呼吸打在指尖,汉子一喜,立即大叫:“还有呼吸,赶紧去叫大夫!”喊完,汉子就打开了柜子,从里面随便扯了些衣服出来,把周大牛的腿包起来。
虽然周大牛现在还没死,但这血再流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屋外,妇人听到周大牛还没死,害怕的情绪抹消掉了一些,但脚还是发软,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地上站起来,把徐寡妇放在墙边,撑着墙面走了出去。
走出正屋,妇人就张嘴喊了起来,“不好了!周大牛被人砍了腿,快去找大夫!”
早上刚起,闲来无事的人很多,一听到消息都出来看了。
“什么?周大牛被人砍了腿?被谁?死了没?”
几乎每个听到消息出来看热闹的人都问了这么一句,但妇人根本不愿意提起,只让人赶紧去找大夫,说周大牛性命垂危。
亲眼看着有人去找周大华了,妇人才松了口气跌坐在地,那屋子,打死她也不想再进去了。
许多好事的人见妇人什么都不愿意说,心中好奇心作祟,结伴去了屋内一探究竟,只一眼,那些人就从屋内落荒而逃,无论旁人怎么问,对屋内的情况都选择了避而不谈。
很快,周大华来了,身后还跟着村长和族老。
进屋后,周大华和村长等人也被这情况吓得一哆嗦,即便周大华是大夫,也很少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下胃内的翻涌。
待周大华把完脉后,村长迫不及待的问:“如何?可还有救?”
“人现在还没死,但...”周大华没想到前不久还洋洋得意的周大牛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心中唏嘘不已,稍微组织了下语言,道:“双腿是肯定废了,但血流的太多了,发现得也晚,能不能救回来还很难说。”要不是汉子把周大牛流血的腿包起来做了急救处理,或许周大牛根本等不到他来就一命呜呼了。
他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闻言,村长也只说:“你尽力就好!”说完,就和族老一起出去了,还带走了在门口被吓傻的徐寡妇。
把人带到院子里,村长让人给徐寡妇端了碗水来,等她稳了稳心神后才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周大牛怎么会这样?”
村长的语气格外的严厉,他做村长这么多年,还从未出现过这样恶劣的事情,村长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徐寡妇据实以告,把她是如何发现的过程一一说明,接着又与汉子和妇人的口供做对比,确定徐寡妇没有说谎后,村长才松了口气。
可松到一半,村长突然开口问:“有人看见杨氏吗?”
在场的人互相看了看,有那有眼力劲高的人跑出去,把周大牛家每个房间查了个遍,就连柴房和茅房都没有放过。
“村长,没有找到!”
“村长,我这也没有找到!”
村长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原以为是徐寡妇害了周大牛,没想到杨芳的嫌疑更大些!
族老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沉着脸道:“霖小子,你去跑一趟,看看杨氏去看周明月没有。悄声些,先不要透露消息。”
“好。”周霖点头,他已经跟着村长学了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看热闹的众人此时都不敢说话,因为村长和族老的脸色都非常的不好看,再是嘴碎的人,此刻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闹事。
很快,周霖回来了,带回来一个让众人都很震惊的消息。
杨芳昨天晚上半夜敲响了杨家的门,给周明月留下一包东西后就走了!
闻言,杨芳身上的嫌疑已经确定了大半部分。
村长和族老的脸色阴沉得可以吓死人!
虽说周大牛的名声不太好,但发生了这种事,整个周家村也脱不了干系。
正在这时,周大华也从屋内出来了,他说:“周大牛应该是被人下了足足的蒙汗药,于昏睡中被砍了双脚,所以现在都还未醒。我已经给周大牛灌了药,能不能救回来还得看他的命。”
蒙汗药是谁的手笔,答案几乎不言而喻。
在心里纠结了好久,村长和族老又小声的商讨了很久,最终决定:“霖小子,你去镇上一趟,报官。”已经上升到生死的大事,村长一人根本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