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的家宴并未召集来群臣,只有权力核心圈的圈层大佬云集。
宋炙和童谣坐马车到了京城皇宫,她一路哄着他,又是喂瓜果,又是捏肩咬耳朵说甜话。
只因为她好几个晚上挑战他的底线,宋炙被逗的一身邪火,始终没碰她,而这座端着的冰山进京后才彻底化开。
童谣卸下口气,生气起来难搞的男人真要命。
两人直奔宫宴,各官家落席,宫女将宋炙和童谣引向三层下方的角落处,指了指“王爷就在此处吧”
说完,轻蔑的躬了身后离开,童谣盯着脏乱逼仄的席位,双眼冒火,宋炙好歹是个王爷安排在三层开外便算了,这位置连有点头脸的小公公都比这位置强。
四周时不时夹杂着的隐晦耻笑视线,烧着两人的背影,低语的讥讽更是戳着两人脊梁骨骂。
实在难听至极,甚至波及到她,这些京城锦衣玉食的跟吃人血馒头有何区别,这皇帝明摆着要去去宋炙的威风,堂堂王爷被低等群臣辱骂,是给个下马威。
童谣蹙眉看向宋炙,他面色平淡好似骂的不是他,转头看她“怎么了?”
童谣适时挎下脸,嘟嘴委屈“王爷,骂的太难听了,一定要他们好看!”
宋炙将茶水放入嘴边一抿,她都被他养的骄纵了些,不过他还挺喜欢,他微勾起嘴角指着侧方一波碎嘴的妇人道“你想如何做?”
将皮球抛给她,童谣撑着下巴切了声“我还以为王爷要替我出头呢”
“嗯”
“嗯?”
“啊啊啊!烫!!”
童谣抬头,侧方聊的热火朝天的妇人惊叫声起,好在身上算裹的厚,但薄施脂粉的脸是没逃过,各个被鲜泡的茶水烫的浑身起水泡。
也是互相怨怼瞪着这方,敢怒不敢言。
桌上的茶水壶空着落在地面,尽数用在嚼舌的妇人身上,这一招众人瞠目都不再言,生怕烫水出现在自己身上,整个殿中立刻鸦雀无声。
童谣默默给淡然喝茶的宋挚竖起大拇指,不伤及重臣,皇帝还能让宋挚给几个嚼舌的妇人道歉不成,这可有损皇家威严。
见她高兴,笑眯了眼,宋炙将她手握着亲了亲指尖“舒服了?”
童谣点头试探了下系统,冰冷的机械声告知攻略进度还是动也没动下,她没好气的抽回手。
宋炙也不恼,侧头,人至中老年的皇帝穿着一身明黄袍进了殿中,群臣起身朝贺恭迎,宋炙微躬身,眼中骤寒。
一群无聊的歌舞之后,皇帝拍手,门外公公立刻扯着嗓子大喊“安贵妃娘娘,献舞一曲”
听到贵妃娘娘献舞,周围群臣纷纷放下酒杯,耐心观看。
吃不到,看的到也好。
安黎若一进来,脸上戴着面纱也挡不住姣好的容颜。
音起,舞起,水袖从肩膀滑落甩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童谣看的发迷,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雾轻红踯躅,风艳紫蔷薇,这样的舞姿谁看见不心动。
童谣扫了老皇帝,眼珠子都快露出来了,纵欲过度迟早要死在女人身上。
她腹诽,随即恶意笑笑,手肘捅了捅宋炙“王爷,皇伯父盯着自己女人都能心脏,王爷你呢?”
宋炙目光淡然处之。
童谣挑眉“王爷为何不气?这舞步难道不好?下次贵妃娘娘再来宋王府的时候,单独给王爷来一曲”
他放下茶杯,无奈夹杂薄怒“红悦,你这张嘴非要拿话激本王,乖一些”
她砸吧嘴,只是无聊嘛,所以嘴巴痒痒,扎扎渣男的心也没什么不好。
舞毕,皇上招手,安黎若扭着腰过去坐在龙椅旁,老皇帝将她腰搂紧,目光找到宋炙,无不挑衅。
“各位爱卿,今日这场家宴让重臣参加,一是为加强中央集权,二是为上岭匈奴猖獗,需及时镇压各个将军有什么高见?”
镇压匈奴,放屁吧,不就是冲着宋炙来的?
“臣以为,上岭一带是由宋王的封地,离匈奴最近,不如让宋王来担任讨伐匈奴的重任”
“臣附议”
“不可,皇上是天子,要讨伐匈奴必定劳民伤财,国库空虚,不可大动”
“国库是空虚,不过上北下南以及各地封地王除却每年上贡以外,所收的徭役,苛捐杂税依然多余,请天子下令让封地王领兵,中央朝廷没有余力供应粮草兵马”
“匈奴退之便可内部加强中央集权”
老皇帝点点头,大声笑笑“众爱卿说的有理,爱妃以为这该如何是好?”
安黎若白嫩的脸蛋被老皇帝亲了口,白着脸有点发抖下意识想向宋炙求助,但他隔着三层座位,需用眼睛找才能发现。
不等她找人,皇上当场能处罚她“皇上,臣妾并不知道”
老皇帝抬起手摩擦过她的唇瓣“爱妃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上岭曾经也是爱妃的家,实力雄厚难道不能攻打匈奴?”
这已经是明示了,安黎若被逼的回答不出来,咬咬唇总算看到宋炙,他正在低头跟童谣说着什么,全然没看到她身处的窘迫。
安黎若垂眸将老皇帝抱紧“皇上,上岭是可以独自攻打匈奴”
“哈哈哈哈哈”老皇帝发自肺腑的大笑。
“好,宋炙听令,朕的爱妃说你可用上岭的兵力独自驱逐匈奴,还不叩谢皇恩”
宋炙起身,目光淡淡不卑不亢行了大礼“叩谢皇恩”
童谣无语翻白眼,一个男人心胸得多狭隘用弱势女人来满足内心扭曲的快感,这皇帝够拉夸的。
散宴时,童谣和宋炙走在宫内的凉亭外,童谣抬头“王爷,真要去攻打匈奴?边境有摩擦也没必要大肆进攻,皇上想干什么?”
宋炙笑笑“借用匈奴之手除掉我,本王死后上岭城又该收归朝廷”
“那我还是改嫁吧,你死了我不是要成为寡妇”童谣勾唇,说的没心没肺。
宋炙抬手弹了下她的脑袋“贫嘴,本王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她不置可否。
深夜降临,暂时安排休息在偏殿内,这处宫殿离安黎若的玉邡宫很远,可见皇上的内心小九九。
昔日情人再见,便是敌视,皇帝生怕戴绿帽子,可今晚传来了异动,两宫离的远,也架不住有心人。
斑驳的密竹在月光下隐隐卓卓,安黎若眼圈发红明显刚哭过,因皇帝强迫她说出此话,她特意过来见宋炙。
“啊炙,我绝不会说出那种话来,是被逼的”
宋炙目光淡然“来找我便是说这个吗?”低头看她穿的实在单薄了些,外面只套了一层薄纱,他皱眉“回玉邡宫给贵妃娘娘拿一件厚些的青衫来”
竹林摇曳片刻,是一直跟随保护他的人听命去拿了衣服。
安黎若勾唇轻笑“啊炙,你送我的狐裘围脖我很喜欢,今天晚上来找你,还有一件事情要说”
“讲”
“我听见皇上和臣子之间的秘密,皇上让你独自用上岭的兵力去驱逐攻打匈奴,实际早已密见了匈奴可汗,目的就是为了除掉你,还有其他封王也是内应”
“等你带兵进入草原后,他们便会互相格杀,啊炙,这很危险,我不想你去”
宋炙拿来外套披在她身上,细心扣紧“不能抗旨,本王会去,你不用担心”
“可太危险了,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安黎若黛眉轻蹙,娇媚的脸蛋身子保养的很好,即使是普通外衫也用了上好的丝帛材质,她难以想象,宋炙死在战场上,她能去依靠谁?
老皇帝年龄大了,后宫也无人护她,肯定会被那群为争宠的疯女人弄死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不必要的紧张和惊慌溢眼角“啊炙,这皇位其实本该是你的,你父亲被贬上岭前本可登位,你未来会不会....”
抬头被宋炙深邃带寒的锐利目光吓的噤声。
“黎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选择进入皇宫,便不要再问我未来如何选择”
“可是你说过会照顾保护我一辈子的,我不想你去战场,就在上岭不好吗?”安黎若陡然哭泣,慢慢抱住他宽厚的腰部。
“是,我会护你,我承诺过”宋炙目光淡然盯着他,脑子里冒出童谣娇小的身子,明明都是女子,差距为何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