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将手绢给他“抱歉,不是故意咬你,那七个不是清倌儿而是小生,还没接客而已,不过是听曲解闷罢了”
她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奶油粉面小生,不感兴趣,未防未来掌权真的被臣子抓住把柄。
从现在开始,要事事谨慎。
容衾放下酒杯,将她柔荑握住,就着她手擦着脖子上的伤口,温柔笑道“原来如此”
童谣一口气憋着,她不信麒麟这个尾巴没事事告诉他。
布膳的小盘中,有剔去的鱼肚肉,去根只留茎叶的菜肴,切成小块容易咀嚼的胡萝卜,整盘的虾仁肉吃了一半多。
她吃完,容衾起身端了盘水晶肘子过来“最近嚷着自己皮肤糙,不如从前白嫩,这盘肘子要吃吗?”
烤焦的焦糖色皮,色泽红亮,脍的浓香肉味,软软的,糯糯的,入口即化。
童谣咽下口水点点头,看她馋猫样又装作不是很感兴趣,夹着其他菜肴,时不时扫一眼大肘子。
容衾眼中柔情似水,盯着她快化了,动手将肘子分成小块,小块小块的皮肉放在碗中“吃吧”
童谣撇嘴,夹了一块放入口中,眉宇间可见的满足欣喜,容衾薄唇微翘抿了口酒,看着她吃完。
饭后消食完毕后,容衾命人将剩下,还要批阅的奏折搬到玉邡宫去,童谣回来后看了他一眼,快步进去内殿盥洗。
她所认为的盥洗正与经历的世界完全不同,
再一次证明原主的骄奢程度。
泡在诺大池子中的童谣被身后的两个宫女,洗着黑发,洗完澡后又是从头到角的抹香,有些隐私地,以较小的宫女出手。
童谣面色绯红制止后,躺在贵妃榻上,瀑布般的柔顺黑发上带香的精油,有小宫女端着花浆液融合清水作为漱口水来清洁牙齿。
最后是全身按摩促进吸收,童谣躺在贵妃榻上又被宫女剪着指甲,被伺候的昏昏欲睡。
这简直是被供着祖宗的生活。
发丝微紧被盘成垂釣的发髻,复杂精致的金钗被盘转完好,嬷嬷躬身喊醒童谣“陛下,陛下该宽衣至重德殿中听评书了”
童谣清醒“什么评书?”
“是陛下前去江南前每晚入睡时都要听的江湖趣事,明日三宝来当差可就要交给他去办了”
老嬷嬷缓慢道,童谣已有些困意,这具身体让她清晰意识到,吃饱了犯困,走久了也累的犯困,做什么事过多都是累的。
“不用了,朕要在内殿休息了”
老嬷嬷答是,童谣脚趾甲盖猛地一疼,她轻嘶声收回脚,原是这小宫女剪的过深,可见趾甲下的红肉。
“奴婢该死!请陛下恕罪”
小宫女颤着手认错,周围噤若寒蝉,只有小宫女磕头认错的声音。
嬷嬷们伺候惯了,知道奴才犯错,她打骂下人不在少数,这小宫女又要被罚到浣洗局去。
童谣蹙眉揉了揉脚,听她磕头的动作就感觉额头生疼“无事,你不用紧张,起来吧,下次注意就是”
还算温柔的嗓音让哭着抖的小宫女怔住。
“陛下不怪奴婢?”
“何须怪你,只是你一时失误而已,都出去吧”
嬷嬷们面色怪异,从今天女帝回来后就不正常,小宫女叩谢皇恩后才跟着退出去。
站在内殿门口的容衾揪着垂落的布须,见出去的宫女都面带喜意,背手走进内殿的贵妃榻旁。
干燥的大手擒住她白嫩的小脚“伤那里了?”
童谣吓到抽回脚,这男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没事”
容衾起身“这个点,你该在听评书,怎么不去?”
呵呵,她堂堂帝王去听评书,消遣娱乐,他一丞相批改折子,废寝忘食。
根本是本末倒置,现在她要说批改折子什么的,男主必定不会让权。
是以,她自诩以君臣关系的试探回答“不喜欢听了,太过浪费时间,朕应该精读四书五经,争取做一个好皇帝而不是贪图享乐,丞相大人觉得呢?”
良久无声,童谣抬眸看到他还在仔细查看她脚趾甲内的可见血肉,止不住的笑意从眼中露出。
连上挑的眉眼都宣泄着愉悦“是,殿下应该精通四书五经,明日给你准备个老师可否?臣毛遂自荐,对于四书五经颇懂,若想学兵书,臣也是会讲的”
童谣气节,是嘲笑,绝对是赤裸裸的嘲笑,看他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她抽回脚,负气道“不用了”
起身坐到铜镜前,动手拔金钗,这复杂的金钗缠在更复杂的发髻中,越是蛮横的拔越拔不出来。
越扯越急,扯的她鬼火冒。
她性子与原主有些相同,都是急的容易恼,这么一动手扯的头皮掉了几根发,金钗扯出斜缠在散乱的发丝中。
头皮更加扯的发疼,气的她动手要永剪刀剪去,慌乱的小手被干燥轻柔的大手握住。
“别动”
磁性的声音自头顶无奈传来,容衾两手,一手按着她的头皮,防止她疼,一手的手指绕着金钗上乱缠的几坨黑发。
她发,生的柔软,他带茧的手指小心将黑发弄开,一如他风光霁月,不急不缓的性子。
古木的挽花铜镜内呈现出男人极致的细心,童谣撑头被他的动作安抚下暴躁,前有肆意纵容原主骄奢性子,用女帝身份乱生事,后有温柔细心做情郎。
对她极好也极坏,童谣有些拿不准这男主到底想做什么?
她愣神间,金钗已被放下,斜交的衣领带子被利落抽掉,露出内里休息,贴身的白衣。
“停!!你要干什么?!”
容衾动手将自己圆领袍外衣脱去,接着是斜襟的内衬,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在她面前脱去衣物的紧张,分明是做了千百回了。
“臣自是要盥洗的,暂用殿下的池子一用”
他勾唇淡笑,周身都是高风亮节的正人君子气度,没有觉得自己行为有何不妥。
“你...难道我们睡一张床?!!”
容衾温柔笑着点头,薄唇吐出一字一句“一直都是”
童谣看向后方的紫檀木大床,想起原主的记忆控诉容衾一直将她当做床伴禁脔。
难道,容衾的细心温柔是为了....
靠!
“容衾!朕命令你,不许跟...”
“噗通!!”
是某个男人入水的水声,容衾披散而下的发靠在台沿上,池子里满是她用过的香料味,他深吸一口气,满鼻间都是怎么闻也不腻的味道。
大手轻松捞起泡软的花瓣,湿润的花瓣贴着干燥的手心,容衾仰头听到她气急败坏的吼声。
不敢到屏风内一步,他低头将花瓣卷在手中,手指轻捏着。
某个饱受圣贤诗书,薰陶而出的正人君子,高洁不凡的思索起,还没洗过,在这池中洗个鸳鸯浴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