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人了?什么时候的事?”
男子看起来一身的书卷气,虽然被顾禹安挡着,但仍不肯放弃的前倾着身子,看着苏宁安将头发挽起,很是诧异。
“姑母还好吗?怎么······”他说着,却见到苏宁安身后的墓碑,眼神瞬间怔愣了起来,“姑母不在了?”
苏宁安紧抿着唇,这男子她真的不认识,却听他一口一个姑母,只好疑惑道:“你······你是表哥?是姨母的······”
“对对对,就是我!”那男子连连点头,又看了看站在苏宁安身边的男人,“你是她夫君?”
这······
她面上一阵尴尬,严格算来可不是夫君,主子还差不多。
皇后才是他的妻子不是吗?
沈言酌眸色一扫,瞧着她有些躲避的脸色,心中便有些不悦。闪身挡在苏宁安身前,冷冷道:“我是他的夫君。”
此言一出,安礼惊得忍不住看了眼沈言酌,苏宁安也瞪大了眼睛瞧着他的背影。
沈言酌面上一阵微热,索性当不知道。
苏宁安则是心中惴惴,夫君?她何德何能······
“既然是宁安的夫君,为何阻止我们相见?宁安,这些年我娘很是挂心······”
沈言酌对他的热切很是不耐,再者,无论是谁,对他都是毕恭毕敬,君臣之间的距离皆守得极好,如此自来熟的人,让沈言酌颇不适应。
“你既然说你是安安的表哥,如何证明?”
“我······”男子想了想,“宁安跟姑母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我一眼就认出!”
沈言酌冷眼一扫,瞧他这样子应是个读书人,该是准备着秋闱,不禁冷笑一声。
“你认不认得出安安不重要,你有何物可证明你的身份?”沈言酌说着,又横跨一步,将苏宁安完完全全挡在身后,“我家夫人在明州已无亲人,怎能蹦出一个表哥来?”
“这······”
苏宁安听着,很是认同沈言酌的话。
但之前也听母亲说过,当日举家迁出长安前,母亲曾写信给姨母,告知自己有了身孕,也知道姨母已经诞下一子。听母亲说和姨母的感情很是不错,若真的是表哥,她也想好好认识一下。
“我母亲,我母亲说姑母曾将随身的一双玉佩赠了一枚给我娘,只是不知表妹现居何处,咱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时见了玉佩,或许就能明了。”
沈言酌眼角扫了眼身后的苏宁安,忽而感到自己的衣服被拽了拽,这才沉下声道:“明日未时,川东客栈!”说着便拉着苏宁安走出墓园。
“禹安,去查。”
马车徐徐启动,苏宁安听着沈言酌的吩咐,掀了掀眼皮,恰好他也垂着眸子瞧着她,一瞬间面上热热的。
仍是轻咬着唇,双臂抱住沈言酌的腰,靠在他胸前,“皇上,谢谢。”
“谢什么?”沈言酌亦展开臂膀环住她的身子,向后靠在软垫上,放松了下来,心中带着温热的涟漪也跟着缓了又缓。
自从与苏宁安在一起,她总是能让他有些异样的感觉,偏偏这样的感觉虽然陌生却很舒适,只是有些不适应。
眉间微拧,缓缓闭起了眸子。
苏宁安听着沈言酌沉稳的心跳,面上微热,软软的嗓音带着些羞涩,“无论那人是不是臣妾的表哥,方才皇上都顾及了臣妾的颜面,臣妾很是感谢。”
沈言酌唇角一弯,睁开眸子看着苏宁安,还是说真话更可爱些不是?
在私宅的时候,他自然分辨得出哪些是做戏,哪些是真的。
不过除了真的是怜爱于她,也是愿意纵着罢了。
手臂圈住她的腰稍稍一提,苏宁安就被放在了他腿上。
“苏宁安。”沈言酌捏住她的下巴,稍稍一抬,便对上一双淡然幽深的黑眸,数种心思皆归于平静,竟叫她一时间读不出一星半点。
苏宁安心中一沉,此时的沈言酌好像有些陌生,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四海之内,后宫之中,没有朕不知道的。那些心思伎俩,朕见过的,比你以为的还要多,知不知道?”
苏宁安脑中一空,忽而就明白了何谓“帝王不可欺”。
对太后尚且要诚实以待,何况是他?
他在提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