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好好跟着嬷嬷学规矩,待你的宫室准备好,朕就接安安入宫。”
沈言酌身子挡着苏宁安,不叫人窥去半分,看着她乖巧的点点头,唇角这才又上扬了几分。
刚刚转身,却听“啪”的一声,安礼立刻捡了起来,“这、这不是皇上的护身手串?”
都说皇帝的孩子不好养,因此皇家的每一个子嗣,无论男女,自小皆有一串护身手串,乃乌木制成,上面还以金粉描出佛家真言。
“原来这个你还留着。”沈言酌自安礼手上接过,瞧了又瞧。
“臣女第一次见到皇上,皇上便给臣女留下这个,那时是臣女不懂事,不该藏起来,叫皇上找不到。”
沈言酌眼角带着淡淡笑意,牵过苏宁安的手,将手串带了上去,“这手串是咱们缘起之物,安安自此就好好戴着。”
“是。”苏宁安以衣袖掩好腕间,再次福了福身,“臣女恭送皇上。”
自此,苏宁安与皇上年少时相遇,却辗转几年才能再续前缘,从始至终,跟过的也只有皇帝的事儿再无人质疑。
苏宁安的名声自此洗清,再无人将污言秽语往她身上扣。
隔日朝堂之上,皇室宗亲高声道:“皇上与苏家嫡女良缘天定,苏家姑娘品行柔善,更是难得。又与圣上两情相悦,若不迎入宫中,实乃遗憾。”
接着,众臣跪地,声声附和,沈言酌亦唇角微勾,笑道:“朕亦能体谅诸爱卿为君着想之心,甚为欣慰。”
前朝一派君臣祥和,后宫却有人坐不住了。
皇后的凤毓宫中,数名宫妃跪了一地,声声恳切。
“臣妾人微言轻,恐惹怒皇上。可也听闻那苏家嫡女命带不祥,还请皇后娘娘劝诫一二。”
皇后轻轻抚弄着茶盏的盖子,发出轻微的叮咚声响,“这等怪力乱神,岂可听信?”
“娘娘,嫔妾斗胆,姐姐命中不祥是真的,当时父亲也找人看过。本来这等事实为家丑,不该说与外人听,可事关江山社稷,嫔妾不敢隐瞒。”
苏玉心此时是唯一坐在椅子上的,也是因着她的肚子,所以皇后不许她跪地请命。
“不祥?”皇后轻声念着,眉眼一抬,眸底似有冷意,“你姐姐在你家时可曾发生祸事?”
苏玉心心口一跳,紧捏着衣袖,这才道:“嫡母怀着姐姐时,祖父被贬官,后来嫡母又怀了孩子,父亲异常期待嫡子降生,事事体贴周到,谁知嫡母竟难产而亡,想来与姐姐有关。”
玉才人这边话音刚落,众嫔妃皆叩首道:“还请皇后娘娘劝诫一二。”
“要说什么,直接与朕说!怎么你们是没有嘴吗?还要皇后替你们!”
恰在此时,沈言酌大步而来。龙袍下摆随着他的步子簌簌摇摆,玉才人见着皇上驾临,立刻起身恭迎。
皇后亦站了起来,福身道:“皇上。”
沈言酌扶起皇后,一撩后摆,隔着小几,坐在了另一边。
“谁有话,现在就说!”渗着丝丝透骨凉意的眸子缓缓扫过跪了一地的嫔妃,沈言酌等了等,却无一人敢出声,甚至连她们的鼻息都弱了许多。
冷冷一扯唇角,手掌“砰”的一声拍在小几上,“刚才不是振振有词?现在怎么都哑巴了?朕给你们机会,说!”
看着铺在脚边的衣袖微微颤动,沈言酌眼底刮过一阵风雪,他想要谁,何容她们置喙!
终究是太纵着她们!叫她们忘了尊卑!
忽闻身旁茶盏轻响,沈言酌转头看着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