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辰与赏枫宴恰好都在十月,这种时候,热闹些才好,因此皇帝下令宫中的妃嫔悉数同往,其中还包含尚未承宠的几名宝林。
赏枫宴更是天子与朝臣培养感情的好时机,况且当今皇上也才二十岁,正是龙精虎跃的时候,膝下又无皇子,自然也有不少人想着将自家女儿送到皇上面前,以壮大母家。
因此朝中有名有姓的朝臣自然伴驾,同往行宫。
天子銮驾在先,宫妃随后,后面跟着各府车马,长长的队伍驶出长安城,竟一眼望不到头。
沈言酌随意的倚着软垫,看着秋闱名单,勾了勾唇,“没想到庄家已经入了长安户籍,庄墨看着没个眉眼高低的,学问却是不错。”
“奴才听闻庄家公子此次乃是解元。”安礼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开口道。
沈言酌眼角一松,目光忽而又落在另一个名字上,“梅怀礼?”
“梅公子是此次秋闱第二名。”
沈言酌淡淡的“嗯”了一声,将名单扔到安礼怀中,转着手边的茶杯,神色难明,“前方稍作休息,唤昭婕妤来伺候。”
苏宁安的马车舒适很多,软垫软枕、还有腰垫,这样一来,马车即便走上山路也不会过分颠簸。
马车中的小几上还有热茶和点心,翠竹将腰垫调整好,苏宁安很是惬意的靠着,手上拿着书好半天才翻动一页。
“月露最近怎么样?”
“前几日收拾娘娘行装的时候月露也跟着进了寝殿,但她绕去了内寝,奴婢发现后就将她赶了出来。”莺儿低声道。
苏宁安轻笑一声,“月露的身份可查明了?”
“月露身份简单,并没什么背景,只是······”莺儿顿了顿,“月露在宫外有一个哥哥,在娘娘的娘家当差,是前一阵子刚招进去的,他会些拳脚,是个护卫。”
苏宁安点了点头,这就说得通了。没道理她盛宠在身,自己身边的婢子不晓得忠心侍主,反而向春澜苑那边靠。
自从那次给太后请安,苏玉心与她穿同样颜色的衣服,让她被太后教训就有所发觉。
本想着自己宫里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不太可能遇到这种事,谁能想到还是出了差错。
“留意着她就好,莫要插手。”
她如今人在深宫,外面无人帮衬,不像苏玉心还有苏家可依,即便苏诚骞不会帮她做太多,可她还有个弟弟······
苏宁安想着只觉得头痛,虽然皇上宠着她,却不能事事依靠皇上,次数多了难免招人厌烦,宫外还是得有帮手才是。
马车忽然停下,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安礼的声音,苏宁安应了声,整了整自己的钗环衣裙,随着安礼上了銮驾。
“皇上。”苏宁安眉眼弯弯,顺势依在沈言酌怀中,“皇上好像很高兴?”拿起小几上盘中的点心便咬了一口。
沈言酌笑看着她,以前在他身边还会端着规矩,现在却是越发随性了。
“看看。”
苏宁安接过沈言酌递来的卷宗,低头一看,竟是秋闱名单。
“呀,表哥真的通过了,还是第一。”苏宁安眼眸微亮,心中大喜,刚才还愁在宫外没有帮手,这不瞌睡送枕头,正好么!
沈言酌看着她只盯着庄墨的名字看,并未留意到梅怀礼的名字,唇角扬得更高了。
“若你表哥能进入殿试,安安想叫他做个什么官位?”就着她的手吃下剩下的半块点心,沈言酌笑问着。
“皇上这是给臣妾上眼药呢?后宫不可干政。”说着又端了茶递到沈言酌嘴边,“若表哥真是个有才干的,皇上觉得他适合什么就让他做什么。”
沈言酌一笑,低头吻了吻她,“好。”
又看着苏宁安心满意足的靠在自己胸前,亲密的环住了她。
其实方才并非试探,若她说了,到时也可考虑,谁知她在大事上安分守己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