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话!你我之间自是与旁人不同。”沈言酌心中一叹,很是心疼这样小心翼翼的她,可实在没法将两世的情意说给她听,“安安无需如此,无论什么时候,朕都不会怀疑你。”
看着苏宁安在自己怀中哭得更凶,沈言酌忍不住拥紧了她,在心中默默道:即便真有什么,你也不会有事。
这些日子乐修仪倒是经常来陪她,却不见宁美人,苏宁安问了起来,却见着乐修仪神色有些躲闪,便再也没接着问下去。
德妃暴毙的事终究还是传进了她耳中,苏宁安心中便更加疑惑,“德妃看起来身子好好的,怎么就暴毙了?若是生病,这也太快了些,莫不是疫症?其他的人可还好?”
乐修仪原本正喝着茶,看了苏宁安一眼,又看了眼翠竹和莺儿,二人接到苏宁安的示意便退出了房间。
“难不成另有玄机?”
乐修仪神秘兮兮坐到苏宁安旁边,与她咬耳朵道:“听说得德妃……”
苏宁安一下变了脸色,“怎么可能?”
“听说是真的,何况德妃院子里的人一夜之间都不见了,有人当晚瞧见有好些麻袋被装上了马车,地上还有血滴呢。喂,你没事吧?”乐修仪看着苏宁安捂着胸口,苍白着脸,心中害怕极了,立刻帮她顺着气,“这些事你听过就算,千万别往心里去,你身子刚好。”
苏宁安摇了摇头,“无事。”
再一次庆幸自己当日没有和盛衡在山洞里共处太久,否则……
德妃暴毙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因着是染病,所以也不可能将德妃带回宫中葬入皇陵,便在坞城找了块地方好生安葬了。
但因着事发突然,虽是皇妃陵寝但也并没有多奢华,反而是过分简单,与寻常百姓家的坟头并无不同。
按照惯例,后妃只要不犯大错,一般都会追封,但皇上那边似乎没有这样的意思,也是奇怪。
宁美人亦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她从未想过她做的事能瞒得过皇上,如今皇上知道了,反而心安了不少。
一声“皇上驾到”,打断了宁美人的发呆,急忙跪在地上相迎。
“臣妾罪该万死!”
沈言酌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宁美人,她自进宫以来除了跟乐修仪交好,侍过几次寝之外,一直没什么存在感,谁知竟能干出这样的事?
“为什么害德妃?”
宁美人看着自己面前的衣摆,眼底忽然就涌上了泪,“皇上可曾记得宁婵?”
看着沈言酌眸中的困惑,宁美人眼中浮上悲切的笑意,哀戚道:“皇上想必是不记得了。当初太后嫌皇上后院空旷,更无子嗣,便欲为皇上指一侧妃,姐姐的画像便被送到了太后手中,德妃的自然也在。”
“我宁家本就势弱,德妃家族能帮扶陛下一二,但姐姐的性子温柔明理,却很是得太后喜欢,其实想来侧妃之位非德妃莫属,可偏偏因着姐姐姣好的样貌,性子又得了太后几句夸赞,便成了德妃的眼中钉!”
沈言酌看着宁美人,仍是一脸疑惑,却让宁美人心中更加悲切,替姐姐不值。
莫说入心,皇上连入眼都未曾,姐姐更未得皇上半分垂怜!
且那时再好的样貌、再好的性子哪及得上母家的能力?
可姐姐却因此惨死在德妃的毒计之下!
她如何能不恨!
“难道那时盛传的有一官家嫡女外出进香时被贼人掳去,欺凌了好几个日夜,后丢回后院,就是宁家?”
“好几个日夜?”宁美人愤怒,忍不住凄然一笑,尖声道:“是整整一个月!姐姐那时竟还怀了孽种,即便父亲母亲不嫌弃,可每活一日,对姐姐皆是羞辱!”
又重重的向沈言酌磕了头,“冤有头,债有主,如今臣妾血仇已报,皇上如何惩罚,臣妾皆无怨言,只求皇上不要牵连臣妾母家。”说着顿了一顿,“臣妾临死前还想见宸妃娘娘一面,跟她道歉,不知皇上可否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