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石子自沈言酌的指间破空而出,打在了盛衡的手腕上,“当啷”一声,簪子同发丝一同落地。
安礼急忙上前将簪子和发丝捡起来,用一块干净的帕子包着,递到了皇上面前。
······
直到离开盛衡的视线,苏宁安才允许自己踉跄几步。扶着六角亭的红柱,转头看着灯火璀璨的宫殿,里面不绝于耳的丝竹之声,还有文臣酒意正浓时出口成章的诗句似乎也一并传了过来。
不安的退后两步,看着远处过于热闹的宫殿,那个能护着她的人此刻正坐在那里,只要她跟他说,只要她说……
可是,她却不敢了。也实在是没有把握!
若她说了,他真的信吗?
可那两样东西还在盛衡手上!
心中忽然剧烈的跳动着,那样的慌张难受,叫苏宁安身子发软。
匆忙踏进小亭,撑着石桌大口喘着气,却好似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跌坐在石凳上。
盛衡今日如此,必是留有后手,日后定会再来找她!
但,他所图其实也不难猜测,她是女子,又是知人事的女人,自然能感到他眼底的欲望。
但若是只图她的身子,她却是不信的,想必他所图甚大,除却高官厚禄,甚至是……
苏宁安如此想着,忍不住握紧了拳。
沈言酌与江儿相继略过心间,更叫她眸色坚定。不管盛衡图什么,无论是为了皇上还是儿子,她都不能服软!
即便他以此相要挟,也决不能成为他手中害皇上的一把刀!
更不能让江儿成为他手中的提线木偶!
“娘娘,娘娘。”翠竹拿着大氅急急忙忙的找来,“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让奴婢好找。”
翠竹摸着苏宁安手上冰凉,赶紧展开大氅给她披上。
“翠竹!”苏宁安急忙抓住了翠竹的手,这才觉得心中的慌张有了一丝支撑。
“娘娘。”翠竹看着苏宁安眉间的脆弱,蹲下身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您这是怎么了?”
“我、我好冷。”
一阵寒风穿过小亭,让束在柱子上的纱帘起了层层波澜。
“那我们回去……”
“去拿酒来!我要喝酒!”
“娘娘……”
“快点!我要喝酒!”
不知是心中的慌乱急需酒液安抚,还是想要暂时忘却这些,苏宁安此刻只想肆意感受一回热辣的酒液滑过喉间的感觉。
当沈言酌寻来的时候,见着的便是小亭的纱帘皆被放了下来。
亭内酒气浑浊且热烈,苏宁安则醉得趴在石桌上,手上的酒壶晃晃悠悠,仍是不住的将酒灌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