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和欧阳夏云还没有醒来,李修元无法跟司马静云说得太多。
只要两人没有脱离危险,他说再说也无济于事,一切都要等到四人完全恢复之后,他才能去想以后的事情。
司马静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一番思量之下,她也只能等着王强的醒来,更不要说还有一个欧阳夏云。
就在两人忐忑不安之中,又过去了一天。
当李修元还在屋檐下叮叮当当敲个不停的时候,一脸迷惑的欧阳夏云站在了他的身后,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家伙。
想了想,看着李修元问道:“你是谁?我师傅和紫衣去了哪里?”
“你醒了?”李修元放下铁锤,将灵剑放进雪水里淬火,收起了铸剑台上的炭火。
拍着欧阳夏云的肩膀说道:“紫衣去雪峰山找你师傅去了,正好你醒来了,我们去喝一杯。”
说完也不管欧阳夏云能否明白,而是拉着他的手一路往大殿的方向走了过去。
欧阳夏云沉默了片刻,想了想问了一声:“我们当年在天云山打过一架?”
李修元笑着说道:“不是打架,是比试,我只是侥幸赢了你一场,说起来,还是你的笔下有神。”
欧阳夏云这才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姐姐说先生厉害,并不是侥幸,她一直想要再跟你比上一场呢。”
“应该不会再比了。”
李修元叹了一口气,笑道:“我前些天才在亚木寺中遇到她和欧阳轩,我们待了两天,这会儿她应该回到银川城了。”
“看来姐姐是怕你跟欧阳长老打架,怕师傅跟银川城绝交,才写了一封信给我,也不知道师傅最后的决定。”
欧阳夏云有气无力地说道:“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两人回到大殿中坐下,李修元照旧给他倒了一杯羊奶酒,一碟糕点,两条鱼干。
笑道:“紫衣醒来,我也给他吃的这些,先喝杯来自蓝田镇的羊奶酒,清醒一下再说。”
欧阳夏云吃了一块糕点,又喝了一口酒,直呼好辣。
李修元笑了笑:“这玩意银川城怕是难得买到,我也没买多少。”
“是你救了我们吗?我是不是中毒了,师傅和紫衣有没有事,王强还在沉睡中。”
欧阳夏云喃喃说道:“我真没用,只是喝了几杯酒,就差一些死去,还好你来了,司马静云呢?”
李修元沉默片刻,回道:“没错,你们中毒了。”
“这毒药不是司马静云下的,也不是她的弟弟所为,应该来自楼兰的某人,我过些日子会去跟他们要一个说法。”
叹了一口气,李修元苦笑道:“你不要恨司马静云,也不要恨王强,他们也是被人利用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发生这事的时候,你还没来呢?”
欧阳夏云一张漂亮的脸上,微微皱眉,问道:“我听过王强师兄的话,他说天云山和楼兰有人想要害他。”
李修元摇摇头:“害他的原因,却是我当年留下的因果,因为天云山的某人太贪心了。”
关于灵丹的事,他不想告诉欧阳夏云,这是他和天云山的因果,不是梅山弟子的。
想到这里,李修元继续说道:“先把身体养好,过几天我再帮你和紫衣把跌落的境界再补回来。”
“我姐姐呢?”
欧阳夏云看着他问道:“我大姐和师兄有没有破境?你的眼睛为何瞎了,要不要我请师傅帮你医治?”
说到这里,欧阳夏云紧紧地抓住李修元的一只手,却止不住在轻轻地颤抖。
一场生死之间的挣扎,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一抹挥不去的阴影。
李修元感受到他激动的情绪,只好安慰道:“你也是跟我一起去过洪荒世界的,就当这一回,又经历了一回生死考验,如何?”
“我的眼睛你师傅治不好,你不要替我操心。”
欧阳夏云看着他脸上的黑布,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些往事,想到在洪荒世界里经历的那些危险。
想到最后一刹,李修元被人打落万能丈悬崖,被一道裂缝吞噬的一幕。
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跟面前的李修元比起来,他和紫衣吃的苦还是太少了一些。
如果不是李修元,他也无法来到梅山。
更不可能娶紫衣为妻,如果没有李修元的帮忙,只怕他穷其一生,也不可能成为一名梅山的弟子。
从某种角度来说,面前这个瞎了双眼的少年,改变了他和云紫衣的一生。
想到这里,欧阳夏云忍不住说道:“你双目失明还要来救我,我吃点苦头又算得了什么?我和紫衣还没谢谢你呢。”
“你打算如何谢我?”
李修元若有所思说道:“难不成,你和紫衣赶紧生一个宝宝,管我叫干爹?只是我身上很穷,没有宝贝啊?”
欧阳夏云一听,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
雪峰山上,老和尚所居住的大湖前。
冰冻了一个冬天的湖水已经解冻,云天虹正坐在露台上跟老和尚喝茶,云紫衣乖巧地陪在一旁。
就在云紫衣想了说话的时候,云天虹的脸上却突然露出一抹微笑。
看着两人说:“夏云终于也醒过来了,正在跟李修元喝茶聊天吃鱼干,你要不要回去?还是把他叫过来?”
云紫衣眼前一亮,随后流下了两行清泪,怔怔地说道:“多亏了小贼,要不我跟师弟都死了。”
云天虹哈哈一笑:“这是他惹出来的事,他不来谁能解你们的毒?”
云紫衣靠在师傅的身上,幽幽地说道:“好吧,看在他救了师弟一命的份上,以后我不再恨他了。”
直到十多年过去,直到李修元将欧阳夏云从死亡边缘拉扯了回来。
云紫衣才放下心里藏了十几年的恨。
云天虹闻言,看了一眼面前的老和尚,轻轻地叹道:“你大师姐是白痴,被人利用,就像司马静云的弟弟一样,你也是白痴?”
“当年之事,李修元就跟王强一样,被人从楼兰一路追杀到通天河上,若是你大师姐先回山来问我,又怎会惹出如此的惨剧?”
自己心爱的徒儿死在通天河上,便是无云虹也无可奈何。
倘若她偏心一点,只怕他当日在牛角镇就会对李修元出手。
而倘若她敢出手,只怕当日的她也会跟自己的宝贝徒儿一样,折损在牛角镇上。
毕竟,李修元还有一个神秘,从来没有露面的师父。
想到这里,便是云天虹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拉着云紫衣的手瞬间紧了一些。
别人眼里,她和师兄是这一方世界的神,如天上的白云一样不可捉摸,甚至终其一生难闻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