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爱国要跟着一块去田地里,刘大用把这情况报告给了生产队长。
生产队长知道李爱国是刘家的亲戚也没在意,更何况人家还递了个向阳花呢。
“陈队长,你们除虫有效果吗?”
“当然有效果了,在公社的领导下,经过半个月的忙碌,我们已经消灭了一大半害虫。”
生产队长左右看看抽口烟,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别提了,哪有啥效果啊。叶子上都是虫,俺们白天捉,那虫子晚上下崽,俺们的速度还没人家下崽的速度快呢。”
等到了田地里,李爱国才明白生产队长的郁闷。
远看田地里都是绿油油的麦苗,但是走近一看,就能看得出麦苗的叶子有部分变黄、皱缩了。
社员们只能用手把叶子捋开,手掌里会出现一些很小的红色蜘蛛。
旁边的一位大婶告诉李爱国,这种蜘蛛叫做麦蜘蛛,会吃麦苗,要是放任不管的话,麦地就别想收粮食了。
“俺们这里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麦蜘蛛了,真是奇怪了。”
有个老经验社员说道:“三几年的时候,俺见过一次,那次是咱们这里的麻雀得了病,全都从树上掉下来了,后来麦里才出了麦蜘蛛。”
“这么说?麦蜘蛛是咱们打麻雀造成的?不可能,麻雀是四嗐,是害虫!”一个年轻社员凑过来。
生产队长闻言,脸色一板,指了指他们:“这事儿以后不准瞎说,要是让人听到了,会有麻烦的。都给俺捋蜘蛛去。”
那些社员们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进到田地里忙活。
李爱国看了看麦田,从兜里摸出笔记本,拿出钢笔在笔记本上记下了一段文字。
随后的半天时间里,陈雪茹在刘家跟大姨拉呱,李爱国跟一个背包客一样,双手插兜,在村子里到处晃悠。
村边的大树被虫子蛀断了,原本应该开花的桃树现在树枝依然干枯李爱国把所见所闻都写在了笔记本上。
一直到傍晚时分,一道洪亮的声音骤然传来,李爱国的行动这才被打断。
“站住!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搞破坏!”
李爱国闻声扭过头去,只见一个中年人出现在眼前。
此人上身穿公安制服,笔挺而威严,下身着黑布裤子。
腰间扎着武装带,更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此刻,他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李爱国,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怀疑。
李爱国当时便认出来了,此人应该是附近的公安特派员。
看来自己的行为还是引起了社员们的警惕,才引来了公安特派员。
“公安同志,误会,这是我的证件,今儿我是来刘大用家走亲戚的。”
陈公安接过证件,目光在李爱国的脸色扫视两下,看到证件上的照片和本人相符,这才把手枪插进武装带里。
“是大用家的客人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依然没放松警惕。
“我特喜欢体验风土民情。”李爱国从兜里摸出一根烟递过去:“这也算是职业习惯了,我们当火车司机的,在家里待不住,总喜欢到处跑。”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再加上有火车司机身份的加持,陈公安的态度顿时缓和了下来。
他接过烟,别在耳朵上。
“这好办,这方圆几十里,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情况了。你想知道些啥?”
“听说最近这边遭了虫灾,有没有这事儿?”
“嘘,这事儿可不能乱说。”陈公安的脸色骤然一变,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道:“现在公社里怀疑是有人搞破坏,正想方设法追查呢。”
“是吗?”李爱国寻了块石头,坐了下来,看着陈公安说道:“我们机务段里也经常进行反迪特训练,要不你讲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重了起来,微风轻轻吹过,却带不起一丝轻松的氛围。
“倒不是不可以,毕竟这些事儿虽没有大张旗鼓的讲出来,但是全公社的人都知道了。”
陈公安又接过一根烟,深吸一口后说道:“自从去年秋天,我们这边的虫子就变多了,树上,田地里都是害虫公社里找不出原因,有人觉得是迪特在搞破坏。追查了几个月了,也没能找到迪特。”
李爱国把陈公安的话,原原本本的记在了本子上。
陈公安看看李爱国,问道:“你给俺分析分析,坏人到底是谁?”
“这个暂时不好说,不过你放心吧,坏人也许很快会主动跳出来的。”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刘大用的喊声。
李爱国站起身跟陈公安握了握手:“同志,感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看着李爱国的背影,陈公安挠挠头,疑惑道:“他没帮我解决问题,俺反倒帮他解决了一个问题,这是咋回事?”
翌日。
村外想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汽车喇叭声。
李爱国和陈雪茹在陈家大姨,刘大用,二丫和村民的目光中,登上了卡车。
卡车呼啸着来到火车站。
下午时分。
李爱国再次回到了京城。
陈雪茹回到家烧了热水,两个人一块洗了热水澡后,李爱国把自己关到了隔壁屋里,一直到傍晚,也没有从屋里出来。
陈雪茹只以为李爱国又在忙活研究所的工作,也没在意。
做好晚饭后,把饭热在了锅里,自己骑上自行车回了陈家。
陈家大姨给陈方轩捎带了一些治疗老寒腿的中药,她需要送过去。
吱宁。
下午五点钟,李爱国拎着一个鼓囊囊的布包走出了屋子。
布包装进帆布袋里,袋口的扣子系上,看上去跟一般的帆布包没有区别。
李爱国推开门出了屋子,骑上自行车准备出门,南易带着几个孩子蹲在门口正在制作抄网。
看到李爱国,南易站起身迎上来。
“爱国兄弟,你听说了吗,麻雀也是四嗐,据说易中海和贾东旭前天已经下乡打麻雀了,咱们也得趁早啊。
我正在做抄网,你需要的话,也帮你做一杆。”
李爱国看看那些抄网,思忖片刻,道:“麻雀的事儿,上级还没有下文,先别着急。”
说完,他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南易挠挠头回到家门口,梁拉娣看他神情不对劲,询问他刚才李爱国讲了什么。
“爱国哥让咱们暂时不要打麻雀了。
这不是胡闹吗,街道办的张干事也讲了,要不了几天,通知就会发下来。”
梁拉娣闻言脸色一变,站起身将抄网全抱了起来,大毛几个孩子正玩得起劲,差点摔倒地上。
“梁拉娣,你什么?”南易拉住梁拉娣的胳膊。
“把竹竿挂回去撑开蚊帐啊。”
“咱不抓麻雀了?”
“不抓了,既然爱国兄弟讲了,那肯定就不能抓了。”
南易虽不相信,但是见梁拉娣如此相信李爱国,也只能作罢。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盯着的刘海中凑了过来。
“南易,听说你家不抓麻雀了?这几根抄网能不能均给我家?”刘海中小眼睛眯起。
竹竿不值钱也不是稀罕物。
但是那网兜就不一样了,供销社里要卖五毛钱一张呢。
况且,现在家家户户都准备捉麻雀,网兜已经卖脱销了。
“均?”南易皱眉头。
他觉得二大爷太想当然了。
刘海中眼睛一转说道:“这么找着吧,我按照五毛钱一张的价格,从你手里收回来。”
梁拉娣锱铢必较:“还有工业票呢?”
“.”刘海中咬咬牙说道:“那再给你们加一张工业票。”
“二大爷,我也不用工业票了,听说你是大锻工,正好我有几个缝纫机的的工件歪了,你帮忙给锤直了,咋样。”
电动缝纫机因为价格高昂,市场有限,梁拉娣现在一个月也接不了一台订单。
好在她借着改装电动缝纫机,积累了下了不少老客户。
因为价格便宜,手艺好,街坊邻居缝纫机坏了,都愿意找梁拉娣修理。
现在梁拉娣已经算是半个缝纫机修理工了。
刘海中听说不要工业票,就能够拿到抄网,喜滋滋的答应了下来。
他拎起家伙什,在南易家叮叮当当了足足一整天,又给了一块五毛钱,才拿到了三张收抄网。
“傻帽,麻雀可是四嗐,抓的数量多了,我说不定能当领导呢。”
刘海中回到家,把收抄网交给了刘光福和刘光天,让他们拿好了。
“你们两个人从今天跟我一块去抓麻雀!”
“.”刘光福看看比自己高七八倍的竹竿陷入了沉默。
“昂!”刘光天擦了擦鼻涕。
*****
深夜。
气象站后院的小屋里灯火通明。
书桌上摆放着来自各地的文件。
【农夫】微微皱着眉头,全神贯注地审阅着每一份资料。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专注,仿佛在这一方小小的书桌前,便能掌控着风云变幻的大局。
灯光洒在他的肩头,映出他略显疲惫却依然挺拔的身影。
他时而拿起笔在文件上圈圈画画,时而停下来凝思片刻,似乎在斟酌着每一个决策的利弊。
窗外的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这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气象站职工送来了一杯茶水。
【农夫】接过茶水喝了两口,抖擞精神,沉声问道:“黑室还没回音吗?”
“暂时没有,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催促了。”职工回答道。
【农夫】微微皱了皱眉头,前阵子司机同志在国际列车上搞到一份名单,名单上有个名字和其他情况全是由代码代替,所以送到了黑室破解。
一般来说,像这种级别的代码,黑室最多只用一个星期便能破解,可如今都将近两个月了,却还没搞定。
难道此人的身份比预料中的还要神秘?
提到名单,【农夫】接着问道:“李司机前天打了报告,申请离京,跟媳妇儿走亲戚,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刚刚来到站里,按照规定,更新了信息。”职工停顿片刻。
他看看【农夫】,小声说道:“刚才李司机送来了一个包裹。”
“包裹?他现在不是没有任务吗?”
【农夫】下意识疑惑,见工作人员点头,放下了卷宗。
“把包裹拿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