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说,既然宣家不给彩礼,也不办酒席,那顾家也不给陪嫁,酒席自然也不办,就成全顾美云的爱情。”
陆寒年现在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汇报顾美云的婚事。
江老太激动得直拍大腿,“那怎么行,这是白送上门啊,要被人瞧不起的,可不能这样干。”
“就算美云陪嫁一卡车,宣家也不会领情,这卡车陪嫁最终还是便宜了宣家。”江小暖冷笑。
她觉得顾景川做的对,对付宣家这样的破落户,就得这么狠。
礼尚往来啊,你不给彩礼,我就不给陪嫁。
“美云以后要过苦日子了。”江老太摇头叹息,又觉得顾景川是真的狠心,感慨道:“小顾那后生看着蛮和气的,心怎么这么狠,亲妹妹啊,都做得出来。”
“顾大哥这样做才叫英明,陪嫁一大堆嫁妆,最后便宜那一家破落户?到时候人财两空,更气死人,索性就赔个人好了。”江小暖反驳。
顾美云那个蠢智商,肯定守不住嫁妆,索性就让她只身去撞墙。
江老太叹了口气,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就像她父母当年,虽然瞧不上吴老头,还是为她操办了婚事,婚后也尽心尽力地扶持他们,父母都是拗不过儿女的。
因为没办酒席,顾美云直接和宣世德领了证,在她工作单位附近租了个房子,和宣世德过起了二人世界,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能过好,顾美云婚后就再没来过江小暖家,娘家自然也没回。
倒是顾母放不下,偷偷去租房的附近看了几回,回家就哭,骂顾美云不争气,又骂宣世德窝囊,给不了女儿好的生活。
偏偏顾父和她说不到一块,也不爱听,顾母找不到人诉说,和同事朋友更不能说,好多人都不知道顾美云结婚的事,顾母一个字都没透露。
无处倾诉的顾母,居然跑来找江老太哭诉了,因为江老太是知情人,顾母不怕丢脸。
“那房间就这么点大,摆了床和柜子桌子,连站都站不了,卫生间浴室都是公共的,这种地方我家二十年前就没住了,那么早起来生煤饼炉子,熏得眼睛都红了,美云从小哪干过这种活,她在家连碗都不洗,现在却过这种讨饭日子。”
顾母一边说一边哭,气女儿不听话,也心疼女儿现在的生活。
好好的日子不要过,偏要去和穷瘪三要饭。
江老太劝道:“都已经结婚了,心还是放宽点,年轻人吃点苦不要紧,那个后生虽然穷,人还是老实的,两人都挣工资,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其实老太太根本不看好,但木已成舟,总得说些好听话宽慰。
顾母心里好受了些,她也是这样想的,抽噎道:“希望宣世德争气点,江阿嬷,我心里太苦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以后来我这说,说出来就舒服了,唉,日子总是要朝前看的,会好起来的。”江老太安慰,跟着叹了几口气。
之后,顾母隔三差五都会过来,找江老太诉说苦水,她实在太憋屈了,可又忍不住去看望女儿,每看一回就要气一回,然后找江老太说话。
老太太还偏喜欢听这些八卦,特别欢迎顾母过来,每次来都好茶瓜子花生热情接待,周阿嬷也过来听,顺便帮着出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