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教授很认真地想了想,轻叹了口气,“前几年我真的很寒心,他们从小到大,我自问尽到了父亲的责任,但他们回报我的是刀刃,这两年我也想过了,不能完全怪他们无情,那个时候的环境太疯狂了,不过我和他们终归有了鸿沟,不可能再成为家人了。”
他说的是真心话,毕竟是亲生儿女,有血缘这根纽带在,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但他还是寒心。
前妻和儿女和他断绝关系,他能理解,也不会怪他们,但为什么还要写控罪书?
就是那封控罪书,差点要了他的命啊!
最寒心的是,信上的那些罪名,全都是无中生有,他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前妻和儿女是怎么想出来的,每一桩罪名,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穿了他的心,就算现在想起来,常教授都不寒而栗。
这封信上,有他前妻和儿女们的签名,还有手印,这些都是隔在他们之间的鸿沟,他们再不可能成为亲密无间的家人了。
周阿嬷理解地点了点头,朝吵得不可开交的一群人看了眼,冷静道:“他们来闹事,无非是舍不得你的钱财,但就算你把全部钱财都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满足,会以为你还藏了私,以后还会闹。”
常教授冷笑了声,神情嘲讽:“除非我死了,他们才会太平。”
他想了想,征询问道:“玉华,你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我实在烦了。”
周阿嬷白了眼,没好气道:“我可不出主意,你们骨肉亲情,以后和好了,我里外不是人了。”
“不可能的,现在我最亲的人是你,他们是害我的凶手,我怎么可能和他们和好,玉华你要相信我。”
常教授慌了,恨不得剖出他的真心,让周阿嬷好好看清楚。
他对儿女确实还有一点感情,但那只是生理现象,他是理智的成年人,知道这些儿女,都是披着人皮的豺狼,他不会再心软了。
周阿嬷嘴角扬了扬,朝江老太那边努了下嘴,“先让招娣闹个痛快,我倒有个办法,但你得听我的。”
“都听你的。”常教授忙不迭点头,又补了句,“以后我的钱也你管,我最不耐烦管钱了。”
他是最不喜欢管经济的,对物质生活要求也不高,只要三餐吃饱,每天还能喝杯咖啡,吃几块小点心,再有点零花钱就够了。
“听我的就好办,一会儿我说什么你同意就行。”周阿嬷抿嘴笑了笑。
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她有的是办法。
如果是她年轻时,这一家子就要倒霉了,她会花钱找一些泼皮无赖,把这些人绑了扔去黄浦江喂鱼,现在她年纪大了,心性也平和了,算这一家子运气好,遇上的是老了的她。
她得为儿女孙子积福,还是用点温和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