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少倾抱着儿子在院里的石榴树下玩耍,姜二丫和弟弟宏儿也跟在他们身旁。
置买、翻新宅子以及屋里添置的物件,她前后已经花了五六十两,哥哥买药又用去十几两银子,三个人的吃喝,还有哥哥后续的药钱不会是个小数目。
还生怕哥哥突然在闯了祸,还不知要多少银子去填窟窿,光出不进让田卿对以后的日子犯愁。
手里的针线活也没心做,她望着娄氏,“婶子,马上要到种冬麦的时节,我想让武叔给打问一下,咱村里有人卖田没,我想买几亩田。”
“啊?你要买田,还要你武叔那个榆木疙瘩去打问?”
这丫头想买田是好事,可是让上次从姜常丰手里吃了大亏的姜武再去办这事,娄氏是满心的不乐意。
想起做事老练精明的二弟,娄氏笑吟吟的说着,“卿丫头,这事我来管,保证不让人占咱便宜。”
娄氏次日就赶去流云镇找了二弟娄晨。
姐姐来意刚说清,娄晨诧异的望着她,“姐,你脑子没迷糊吧,这时候哪家脑子傻掉了会去卖田。”
弟弟的表情和言语,让急性子的娄氏不痛快,“唉,你姐我啥时候来麻烦过你,就这一次,就得了你这话?”
大姐初次开口求他办的就是买田麻烦事,娄晨心里很是愧疚,可是更多的是无奈,“刚过了洪灾,种田的人把手里的那点田看的比眼珠子都金贵,我上哪给你踅摸田地去。”
没等大姐接话,他脑海里突然闪过小伙计东子的皱巴巴的苦脸,东子的爹得病已经有几个月,家里仅有的三亩好田早卖了,剩下的十几亩下等沙地倒是想脱手,好几户听说靠近清河都摇头走掉,连看眼都不肯。
不想看姐姐郁闷的脸色,娄晨把佟东家要卖的沙田说了出来。
“阿晨,卿丫头家底原先也很丰厚,她应该瞧不上清河边上的那些下等沙田。”没想到这事不好办,听二弟说只有连她都瞧不上眼的沙田,娄氏火热的心凉的透透的。
“罢了,既然买不到好田,只能回去和卿丫头商议下买那二两银子一亩的沙地了。”
横竖那沙地便宜,种冬小麦不行,到明年开了春,种上早稻好好的伺候着,也能有些收成,想到佟东家里的状况,也算是趁势帮了他一家子。
一举两得的好事,让娄氏脸上有了笑意。
田卿哪里能分辨出好歹田地,虽然有些遗憾不能种冬小麦,不过听娄氏说就是这些沙田每亩也能收五六斗新谷。
按现在的米价钱,一斤不好的米都要二十五文,一亩沙田能出四斗,就是一百二十斤,折成银子她仔细算过,一亩沙田的收成一年就回了本,二十两银子放着不如去买沙田。
一切都交给信任的娄氏,没过一日,十亩沙地的契约就到了手。
晚上田卿躺在床上,脑子一刻也没闲着,这近半月她一百两的银票花的精光。
哥哥的药钱是大头,小侄儿的嘴也不能委屈,她和哥哥从来没吃过杂面和糙米,晚上娄婶子拿来的杂面窝头哥嫌弃的样子让她脸红。
这日子过的让她压力很大,可是她不愿让像个孩子一样的哥哥失望,新买的沙田暂时只能荒着,盘算一圈,明儿不如去镇上买些适合冬日里生长的菜种,能种出菜来,不卖自家吃,也能省不少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