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马富才的心可真恨毒,为了那继室,亲生的闺女都能祸害。”
“好大的一摊血,马家大丫头这小命可就悬乎了。”
“谁说不是呢,那马大妮平素勤快的不得了,年岁小人还没开窍,说和铺子里的伙计做下腌臜事,哄哪个傻子呢。”
“咱眼又不瞎,十二岁的丫头,不是被逼的很,咋会舍命去撞墙呢。”
“唉,那黑心烂肚肠的继室做的恶,你俩老姐姐哪里知道,马富才的原配才去不过百日,他就急火火娶了面善心恶的柳氏,又生了几个孩子,这俩丧天良的畜牲,早看前面生的儿女不顺眼,他姐弟俩能活到如今,已经老天爷看护的好了。”与马富才一墙之隔的王老婆子,对姐弟俩的遭遇也是只有摇头叹气的份,别的也没法子。
“自打去年遭了大灾,咱镇上的铺子营生都不好,肚子都填不饱,哪个有闲钱去买那金贵的点心,这婆娘见铺子没了收益,不生恶毒心思才怪呢。”
她们的声音有些大,田卿听的很是清楚。
她其实不爱凑热闹,可听到这些话眉头蹙起,又是继母苛待继子女,人命入草芥,这世上的继母、后母啥的还是恶毒的多些。
心里感慨一番,抬头望望对面的马记点心铺子,那里果然围了一大群人,嫉恶如仇的田卿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
“唉呀,我不能活了啊,这后娘难当啊,亏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拔着她姐弟俩长大,还让永哥儿去私塾读书识字,他们不懂感恩,大姐儿做下那等丑事,让我们都没脸面在流云镇露脸啊,如今这样做就是要我的命啊……”
“……当家的你别气,我娘几个不想再碍大妮姐弟的眼,就让我娘几个死……”
才走近那群人,妇人顿挫有致的哭诉,就在耳畔响起,田卿冷笑,想必这就是那个恶毒的继母,马富才的继室。
“你个丧门星、赔钱货,敢要你老子的强,败坏门风的贱丫头,死的好!还有你,小畜牲,老子白白的养了你十年,你咋不和那赔钱货一起去死!”
长女恶毒欺负弟妹,总和性子绵软的柳氏做对,昨儿在家里吵骂半夜,今儿一大早刚开了铺子的门,那赔钱货又开始闹腾,长子也见样学样的和他吵嚷,心里、眼里哪还有老子的存在。
让街坊邻里都看足了自家的笑话,马富才气的脸面也不顾,特别是柳氏抱着自家的那对龙凤胎哭的肝肠寸断,他气恼的心火嗖嗖的往外冒,在铺子门口的台阶上转了一圈,回头就从里面拎起个木凳朝长子砸了过来,“去死,都死了,老子也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啊……”
看到木凳朝他们飞过来,围观的人群惊呼着,快速的往后两旁躲闪。
田卿也看清了里面的那一幕,台阶上坐着个搂着俩孩子的妇人,正垂头哭泣,台阶下面有个年纪和她相仿的姑娘满脸都是鲜血,不知死活,一个小小的少年带着满眼的仇恨,望着的那个年近四旬的男人想必就是点心铺子的马富才。
姐姐已经被他们逼死,自个活着有啥用,马永十分后悔躲开了那个木凳。
把紧握的拳头放开,两步踏上台阶,用手指着自个的脑袋,“爹,你不顾人伦,给我姐身上按无须有的罪名,败坏我姐的名声,到底哪个是畜牲?口口声声的要我和姐姐去死,我姐已经死了,还不如你的意,你砸啊,朝我这里砸!”
十一岁的少年个子已经长的到了他的耳畔,那眼里咄咄逼人的恨意让马富才脊背直冒寒气,俩腿发软生生的后腿了几步,拌到门槛竟然栽进了铺子里面。
柳氏见当家的还傻愣在门槛里面没动静,死兔崽子给了她个好机会,眼里闪起恶毒的光芒,把俩孩子推开,站起身子,用衣袖掩面哭的声大了起来,“哎呀呀,这永哥儿可不止一次的打我们两口子,今儿当着大伙的面也动起手来,果然是没我们的活路啊。”
田卿看到柳氏毒辣的眼神瞬间消失,装柔弱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可怜,她不禁冷笑连连,好个娇柔做作阴狠无比的女子。
姐姐为了让他姐弟二人活下去,从五六岁就跟着铺子里的点心师傅做活,他读书用的都是亲娘的嫁妆,何曾用过他们一个铜板。
柳氏诬蔑的话让他憋红了脸,“你……到底是哪个不给活路,我几时打过你们,别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