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子让开,田卿又说了要把靳乔希气吐血的话。
住在人家的屋檐下,哪能不低头,靳乔希全当她们的话是空气,他乖顺的跟着田卿出了大门。
姜春家的院子里。
没想到崔庆和的媳妇竟然找上门来,瘫坐在西厢门口的杨莲的脸惨白如纸,心里一团乱麻。
即恨自己不该做下这丢人要命的糊涂事,又恨崔庆和在家里做不了主还来招惹自己。
自己手捧着的媳妇竟然给他带了绿帽子,还让人家婆娘闹上门来。
姜春的脸青变红,红又变紫,俩手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堂屋里病歪歪的两个老人把俩小些的孙女搂在怀里,用手捂着她们的眼,他们的老脸上都是羞怒。
已经闹过一场的王秋凤,端坐在姜家的当院里,悠闲的看着爬在墙头上看热闹的人,还冲他们客气的笑笑。
“这乡下热闹也不少,可像今儿的这出,背夫偷野汉子的戏码也不容易看到,大家伙也别费那些力气,要是乐意看,大门可没关。”
虽然这肥婆娘说的怪大方的,可看到姜春的脸色,他们还真不敢堂而皇之的进到人家院子里看笑话。
听到背夫偷野汉子的话,脸上被姜春打的俩耳光也感觉不到疼,杨莲羞臊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哎,现如今这世道变的,连我这个常住在城里的人都闹不明白,自家有男人、孩子的,咋就非要稀罕别家的男人,为了贪图一时的痛快,把脸都丢在腚后面。”
“你说既然豁出去找野男人,也该找个银子多,人也风流俊俏的,可咱这位可是瞎了眼,关键还是靠着岳家起来的软蛋怂货。”
王秋凤语气和缓,不紧不慢的说着,还冲大伙拍着手,“那个穷的连一日三餐都混不上的窝囊货,借了我王家的势,才进了衙门当个小衙役,咋就转脸都干出这忘恩负义的丑事,你们倒是说说,让人朝我王秋凤眼里推石磙,我王家人亏不亏。”
听到王秋凤的一番话,门外好多的婆娘们都骂着杨莲不要脸面的作妖,让人家正房找上门来羞辱。
亏得人家是城里大户人家出来的,虽然长的五大三粗的,可人家知书达理,要是她们的男人和杨莲做下这丑事,她们不扑上去把这不要脸的婆娘给撕烂都不会罢休。
红儿一脸佩服的望着自家大娘子精彩绝妙的演说。
坐了会子,自己一个人唱独脚戏,王秋凤觉得有些闷。
缓缓的走近杨莲身前停下,“杨莲,单凭你有了我家难人的骨肉,我也不会咋着你,何必坐在地上呢,要是伤了老崔家的孩子,我可担当不起。”
“哎呀,你们听听,这小贱婆娘和人家男人厮混可不是不少日子,这咋连孽种都怀上了。”
“谁知道那孩子到底是姜春的,还是那个野男人的,要是姜春的种,人家抱回去养,岂不是亏大了。”
“姜春一直都在镇上找活干,这不要脸的怀的肯定不是姜春家的。”
村里人刺耳的话,像把尖刀在他心里搅动着。
姜春实在是听不下去,朝杨莲冲了过来。
俩眼血红,一把拽着杨莲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拖拽起来,“贱人,我姜春没本事,养不起你,你给我滚出去,往后这个家门,你也甭想再踏进一步!”
王秋凤眼里满是讥讽好鄙夷,话却说的很有人情味,“别啊,姜兄弟,你快松手,不是和你说她还怀着老崔家的孩子呢,求你高台贵手,可千万别生气。”
“等她把孩子生下,我会给你一笔赔偿银子,毕竟咱庄户人家能娶个媳妇也挺难的,特别是在这年景,那就更不容易。”
手腕上火辣辣的痛,让她混乱的思绪格外的清醒,王秋凤说的每句话就像把尖刀,深深的刺在杨莲的心里。
小腹一阵阵的抽痛,她知道是那个孽种要流掉,心里莫名的有丝快意,你这肥婆娘不是想要这个孽种吗,我偏不让你称心。
微微的把佝偻着的腰身挺直,杨莲抬起头,直直的盯着姜春,冷冷的笑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当谁稀罕留在这里,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这个女人果然没把这个家和孩子们放在眼里,姜春神色痛苦又复杂,手无意识的松开。
得了自由的杨莲,一脸从容的从王秋凤和姜春他二人中间走开。
走到院子中间,她朝堂屋望了一眼,看到俩小的闺女被公婆拦在怀里,她眼角溢出热泪。
然后骤然转身,朝大门走去。
门外的那些看热闹的婆娘们早给她让出了路来。
都默默的看着杨莲迈着小碎步出了大门。
看着杨莲走出大门,王秋凤满脸都是浓浓的嘲讽,然后高声吩咐着,“红儿,给姜兄弟十两银子,权当咱王家买他媳妇替你家姑爷生孩子的补偿!”
“砰!”
听到王秋凤那趾高气扬的话,杨莲嘴角带着冷笑,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纠结,一头撞在家门外的一颗大树上,身子立即软倒在地。
村里的婆娘们,都被这壮烈的一幕惊的发了呆。
随即就是一声惊呼,“不好了,快来人啊!杨莲撞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