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铺子里面去看别的布料,刘顺直接冲小伙计喊着,“小哥,我是城外庄子上的小管事,我家老爷打发我出来置办东西,能不能让我见见你们掌柜的?”
打量了刘顺身上穿着的细棉布衣裳,看情形确实像个小管事,要是真看上他们的这批麻布,那可是太好了。
小伙计从木凳上跳下来,激动的连连说着,“能,咋不能呢,我家掌柜就在后院,你先随我进铺子里,我这就去请他过来!”
他交代铺子里另外的伙计替他看着外面的布料,然后带着刘顺进了铺子。
听到伙计的禀报,满面郁色的柳掌柜从后面转了出来。
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打量着刘顺,他勉强笑笑,“不知小兄弟看上了蔽店哪些布料,价钱好说。”
刘顺摇摇头,“掌柜的,不是我要买布料,是我们家姑娘有笔大生意要和你谈谈。”
大生意,自己现在听到这仨字头皮发麻,当初要不是贪图人家的麻料便宜也不会上了当,把好好的铺子给做砸。
看到刘顺的脸,柳掌柜面色越发的阴沉。
田卿从陈列着的一些棉布展架前走过来,声音响亮的说着,“柳掌柜,他说的没错,我看上了你这批麻布!”
柳掌柜看看田卿神情不像是闹着玩的,他缓缓脸色,“那批麻布,你要买多少?”
刚才小伙计的话,田卿可没忘,特意在棉布的展架上仔细看了一遍。
这会自然轻松的说着自己的打算,“不知柳掌柜有多少现货,一批又准备要搭送我多少棉布,要是柳掌柜的做事痛快,我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你不是买几匹布?”柳掌柜有些惊讶。
无视柳掌柜诧异神情,田卿呵呵笑着,“你的这批布,别人没用,对我用处极大,不过这可是秘密。”
铺子几乎陷进绝境,竟然能遇上这样好的事,柳掌柜的沮丧颓废顿时消失殆尽。
他激动的朝一旁的伙计吩咐着,“快给这位姑娘上茶!”
这么久没回去,哥哥只怕急的坐立不安,
田卿干脆利索的说着,“喝茶就不必,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咱把买卖说定,交付定金,明儿一早,我来你铺子里装货,给付剩余的布料尾款,多利索的事。”
做生意几十年,从没遇过田卿这样的快人快语,柳掌柜的神情犹如过山车,忽高忽低。
罢了,那批布料能脱手,已经是老天爷开了眼,瞎想别的也没用。
能把麻布卖出换回银钱好周转别的布料,柳掌柜苦笑着,“姑娘是爽快人,我老柳很是佩服,也打开天窗说亮话,那麻料一匹一百二十文,这已经是赔了大半,车马费就更不消提了。”
嗯,一匹布四十尺,一百二十文买下,回去散开一尺卖八文钱已经赚了一倍有余,更别提还有两尺棉布,这买卖能做。
田卿点点头,“做生意不容易,赔本赚钱都是常事,柳掌柜也应敞开心怀。”
这小姑娘竟然会安慰他,柳掌柜心里稍微的好受一些。
听说田卿还要买些陈旧的绸缎和棉布料子,他就赔着他们主仆二人去了库房。
田卿挑了些颜色平常的绸缎,和颜色鲜亮的棉布。
平常的绸缎可以卖给村里那些日子稍好过的人家,鲜亮的棉布村里的小媳妇和半大丫头们也会来买,毕竟她定的价钱要比镇上便宜许多。
整理着库房布料数量的伙计来报,仓库里还有麻布一千二百匹。贱价处理的绸缎有四百匹,棉布多些,也有七百匹。
一千二百匹麻布一百四十四两,四百匹绸缎是最贵的,二百两银子,棉布七百匹,也要了二百一十两银子。
柳掌柜核算下总计是五百五十四两银子,身子已经落井,单凭耳朵也挂不住,就又舍了零,让田卿给付五百五十两银子就可。
田卿爽利的拿出二百两银票,拿回一张取货单。
和柳掌柜约好,明日天亮就来铺子里,让他早些给自己把货装好,车马费她自己出。
原本田卿只是打算捡便宜给自家人买些做衣裳的布料,却从中看出了商机。
刘顺脑子机灵,出了柳家布庄,他小心的看看跟踪他们的人不见了,笑眯眯的冲田卿说着,“这会咱把这些布料拉回去,咱的铺子就能开起来了。”
“这布料便宜,咱准能赚好多银子。”
田卿摇摇头叹口气,“哎,咱俩还不能得意的那么早,我哥哥要是知道我买了那么多的布料,还不得吓晕过去。”
再说,洪玉衡跟着田卿他们,怕被他们察觉,远远的溜在后面,不敢靠近。
等到柳家布庄,人就不见了,他也进了铺子里看过一遍,那时田卿他们正好和柳掌柜去了库房。
跟个人还跟丢了,洪玉衡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一脸丧气的往家走。
偷溜出去,自然又埃了老爹一番痛骂。
在床上磨蹭到半夜,丝毫没睡意的他又起了身,在这里找不见人,决定去宣陵郡田卿的家里去看看。
悄悄的收拾着自己的衣裳,又把私藏了好久的五十两银子装在包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