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田卿得知牛病的事,对姜和不利,大奎坦荡的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茂盛兄弟,是我不好,原以为牛是吃了不干净的草,过几日就会没事的,哪里知道越来越厉害了。”
大奎对他的好,姜和都放在心里,听到大奎要替他担责,他急忙喊着,“大奎哥,我不能连累你,这都是我的错,这牛这些日子都由我来放!”
抓着干草擦拭着病牛嘴上的白斑,听到他们这会还在争执这些没用的事情,顾茂盛心里好笑,却板了脸,“你们别说了,这牛一时半会的又死不了,你俩争个啥呀,快去弄大盆醋来,再多弄些热水,还有豆杂面过来。”
听到牛还有救,大奎和姜和激动的眼都红了。
“哎,我这就去弄醋和热水和豆杂面!”
俩人异口同声的回着顾茂盛的话。
“阿和,你去烧一大锅热水,醋和豆杂面还是我去弄合适!”醋卿丫头铺子里就有很多,刘翠爱吃豆杂面,豆杂面自家也有不少,他去弄赵林不会说啥,可姜和去就要拿银子去买,他家的日子也难熬着呢。
“嗯,那我去烧热水去了,马上就好。”
大奎能想到的,姜和岂能不懂,他喉咙有些哽咽,可不想让顾家兄弟看出端倪,回了大奎一句,转身就跑了,他怕再晚会,眼泪就不争气的掉出来,让他们仨看到。
看到大奎要大半缸的粗,赵林有些纳闷,再喜欢吃醋,也用不了大半缸啊,再说,这大奎一家子一直就和东家在一起吃饭,可他知道大奎和东家亲近,也不敢多问,只能和高大壮把醋缸抬上牛车。
让高大壮先把醋送到竹园,大奎自己偷偷的溜回家里,背了半袋子豆杂面也赶回竹园。
见到需要的东西都拿来,顾茂盛用小木盆把豆杂面和醋搅拌成面糊糊,让他们几个先用热水把牛嘴和四只蹄子清洗一遍,然后他自己亲自给牛涂抹上酸面糊糊。
几个人忙碌起来,也顾不上说话,等把几头病牛都抹上了面糊糊。
快累瘫的姜和疑惑的问着顾茂盛,“茂盛兄弟,这牛也不灌药汤,就用些醋面糊糊会好吗?”
就连顾茂田也是一脑子的糨糊,这么怪的医治法子,他还从来就没听说过。
顾茂盛也没多得意,他真诚的点点头,“大奎哥,阿和哥,涂抹酸糊糊,这只是医治牛病其中最关键的,你们要在辰时初和酉时末把牛牵出去透透气,牛棚里的垫草要隔一日就清除去一回,再换新的干草。”
“牛嘴烂的也吃不了青草,你们要弄些松软的东西让它们吃,要是有白菜和青菜最好,到后晌还要喂些清米粥。”
“这酸糊糊涂抹两次,到明儿就能见牛的嘴和蹄子上的白斑好上一些,只要你们尽心的看护好,有个三五日就会大好。
见他们都瞪着眼听自己说话,顾茂盛索性一次就把要交代的的话都说完了。
听到牛真的能治好,姜和用力的握着顾茂盛的手,红了眼圈,要不是这里还有几个人在,他都想给顾茂盛磕头了,“茂盛兄弟,你说的我都记得,你可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啊。”
弟弟真能治好这些牛,顾茂田又哈哈大笑起来,“阿和,你这小子咋说话的,我家老二救的是这些牛,咋能说救了你家人的命,你话说的也太玄乎了。”
大奎的提着的心也彻底的落了地,他握住了顾茂田的手,使劲的顿着,“兄弟,我也不说多余的客套话,你今儿的情我和阿和都记在心里,往后有啥难处,尽管开口。”
顾茂田不是个扭捏性子的人,他单刀直入,“大奎哥,兄弟难不难的,你不知道啊,我也不求别的,到了这时节,我们就想让你给田家当家的垫几句好话,让我家的人去田家做工。”
牛病能治好,这座快要压垮他的大山被顾茂盛给搬走,姜和像是死去又活了过来,他乐呵呵的说着,“茂田哥,你这回可找对人了,想给田家做工,哪里用和田姑娘说,咱大奎哥都能当家做主说了算的!”
卿丫头这些日子正为人手短缺犯愁,这顾家的人在农活上都是一把好手,大奎心里也乐意让他们来干活,立即爽利的应下,“想干活,那事不值一提,你们家的人品我都知道,等到卿丫头开始收庄稼,你们啥都不用说,人来就好!”
自家人能去田家做工,这日子就有盼头,顾茂田也是喜不自胜,“大奎哥,得了你的话,我这心也就稳稳当当的装在肚子里,今儿你和阿和也累得不轻,兄弟我请你们去镇上饭馆吃一顿!”
顾茂盛有这么大的功劳,论请客也轮不到顾茂田,大奎摇摇头,又板起脸,“茂田兄弟,咱哥几个好久不聚在一起,还让你请客,你小看你大奎哥不是?”
姜和又去端来一盆热水,让他们洗手,听到这话,笑眯眯的搭上了腔,“茂田哥,你可别和大奎哥客气,人家如今的日子咋地也比咱两家好过,要请客自然是他来。”
把这些牛伺候妥当,几个人说笑着相继离开了竹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