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田卿夸赞,刘顺心里美滋滋的,但是还是用手挠着头,红着脸,“姑娘,你可别夸我,不然我都站不住要飘起来了。”
“你也忒禁不住夸,脸红的像猴屁股似的,好了,时辰不早,把咱带的火把都给他们每个马车都放几个,咱这就启程!”
田卿又打趣了刘顺一句,神色就正经起来,吩咐他们上马车启程。
刘顺在前面带路,卫杰和新买的黄大旺各自赶着一辆马车跟随在后面。
车上新买了的人吃饱喝足,把自己分得锄头和砍刀抱在怀里,忐忑又兴奋的想着今夜要和突然冒出的土匪拚小命。
戌时出,天早已黑透,满天星光中,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到樊家林子的地界。
田卿让刘顺把马车停下,田卿又下来叮嘱他们一遍,马上就要穿过土匪出没的那条林中小道,让他们都打起精神,千万不要瞌睡。
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土匪出现,既然东家一再叮嘱,他们又不是真的脑子进了水,会把小命不当回事,都高声喊着,“东家放心吧,我们心里都明白着呢!”
章紫月看着上了马车的田卿脸色沉稳,好像并没把土匪放在眼里,她揪成一团的心也稍稍的放了下来。
马车又开始启动。
半个时辰过去,他们穿过了那条和土匪撞见两次的林间小道。
清冷的月色下,看到前面道路旁的荒田,终于出来了,刘顺用衣袖抹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庆幸今夜没有大事发生。
不回到他们的茅屋,刘顺他不敢掉以轻心,把马车赶的飞快。
把马车帘子放下,田卿小声嘟囔着,“已经过了危险地带,这个刘顺还把马车赶的这样快,在城门口说的那些大话,我还以为他不怕那些土匪了呢。”
灵儿是个闲不住的人,她听到田卿说已经过了危险地带,刚刚脸色还很苍白,这会就变的无所顾忌,脆生生的问着微闭着眼歇息的田卿,“东家,你真的见过那些土匪吗他们是不是都拿着大砍刀,看着很可怕?”
这个灵儿是越发的不着调,韵儿真怕她的口无遮拦给她们仨惹来麻烦,冷着脸低声呵斥着她,“灵儿,你闭嘴,没看到东家已经很累了,让东家歇会养养精神。”
其实田卿不是个沉默的性子,也喜欢单纯的灵儿,不过今儿马车上挤的人多,她也不想让这些仆妇摸透她的脾气,就没搭理韵儿和灵儿的对话。
“哦,知道了。”
从她们出了牙行的门,韵儿已经严厉的叮嘱过她好几次不能再想从前那样口无遮拦,不然得罪了东家,会连累小姐。灵儿调皮的吐吐舌头应了句,就耷拉着脑袋用手抠着自己的鞋面。
田卿他们在亥时赶回来。
除了柳忠叔侄俩和王氏在等着田卿,其他的人劳作一日的人都歇息了。
听到篱笆院子外面有马车动静,等的心急如焚的王氏率先站了起来,激动的喊着,“忠叔,是姑娘他们回来了,我去给他们把饭菜热一热。”
柳忠也松了口气,把不知啥时候熄灭的烟袋缠了缠塞进腰间,“嗯,满囤快去把篱笆门打开,让卿丫头他们进来!”
那个碍眼的卫杰不在,好处也是有一些的,他正好能没压力的给王氏献殷勤。
他挠挠头嘿嘿笑着,“叔,你去开门,我帮素娥妹子烧火热饭菜。”
月色下,柳忠扫了眼没出息的侄儿一眼,没言语大步朝篱笆门走去。
自从来到这里,这个柳满囤总是围着她转,王氏又不是没嫁过人的小丫头,哪里能看不出柳满囤的心思。
不过被原来的男人狠心卖掉,她就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嫁人,自然也不会接受柳满囤的示好。
因为柳满囤是柳忠的侄儿,她也不想把关系搞的太僵,在心里和他划了距离,明面上还是对他和别的人没啥区别。
其实她的隐忍在不久的后来带来的几乎是灭顶之灾,竟然波及到了年幼的闺女小草,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马车进了篱笆院子,田卿真正的松了口气。
跳下马车,冲柳忠喊着,“柳伯,我们顺利的回来了!”
这丫头胆子大又有魄力,可惜是个女娃,要是自家姑爷能有这本事该多好。
“嗯,回来就好。”
柳忠怜惜的望着她。乐呵呵的催促着,“到这时辰才回来,肯定累坏了,快去歇歇,你素娥嫂子已经去给你们热饭菜,马上就好。”
和柳忠说过不累,田卿兴冲冲的吩咐刘顺,“刘顺,你让他们把马车上的货物都卸下来,我去灶上帮素娥嫂子的忙。”
新买的一个仆妇刘氏比王素娥大一些,她下了车,先是看到篱笆院子和一排茅屋都盖在荒野之中,心里有些惊讶,但是已经成了别人的奴仆,她也没别的选择权利,很快就适应了这里。
听到田卿清脆的话语从大灶那里传来,很识相的拉着她在牙行结识的老姐妹崔氏朝那里走去。
“东家,这粗使的活让奴婢们来做,你先去歇会。”
正在往筐子里捡拾馒头的田卿看到她俩过来,还真有俩有眼力见的,她心里欢喜,笑眯眯的推辞着,“你们初来乍到,因该歇的是你们才对,这些小活计我和素娥嫂子就做了。”
被田卿打断了两人相处的美好时光的,柳满囤沉着脸已经抱着一大盆子的菜出了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