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其它家的田地可让人愁白了头,他们的稻谷正是抽穗把节的时候却遭了这天气,眼看又要落到颗粒无收的境地,心里怎不慌乱和害怕。
佟家。
佟老夫人坐在正厅里和孙子说着话。
心里无比庆幸,多亏孙子和田家走的近,他们的三百多亩早稻眼看着要收割回来,今年竟然避过了这场天灾。
望着孙子神采飞扬的脸,佟老夫人笑着,“珏儿,你和卿丫头又相处了这么久,就没提过先定亲的事情?”
祖母又忍耐不住,佟珏摇摇头,“祖母,这些日子都忙着收早稻呢,哪里能想起这些小事。”
和田家丫头一人不定下亲事,佟老夫人心里就不得安宁,她不由得拔高了声音,“傻孩子,这样的大事,你竟然不放在心上,想要急死祖母啊!”
这几个月田卿和他相处的很是融洽,佟珏胸有成竹,他温润的笑着,“祖母,你别急,这事等不了几个月,到秋日里,孙儿一定把亲事给定下,明年开了春,你老人家就等着喝孙媳妇的茶。”
孙子一向是个有心计的人,既然他已经打算了日期,佟老夫人才放宽了心。
将将进了五月,田卿的早稻都晾晒过入了仓。
几个月不见的靳乔希又过来了。
这次随他来到的竟然还有京城户部侍郎,他的父亲靳信义。
随着几辆装满礼物的马车停在田家门口,田卿诧异的望了望,没有多言。
热情的把这个京城大官请进正厅,有大奎和佟珏作陪。
田卿就示意靳乔希跟着她出来。
两人走到后面的二进院子,田卿就变了脸,怒视着他,“靳乔希,你脑子进水了不成,你买粮食,又不是不卖给你,让你爹过来做啥?”
那个佟珏能让自己祖母上田家和田卿拉近关系,他也能。
在家里就和爹娘通了气,非田卿不娶。
拗不过独子的想法,这几年这小子做事也稳重不少,靳信义只好黑着脸应下。
想要求娶田卿这丫头,让老头子过来帮忙提亲,自知理亏的靳乔希满脸堆笑,“嘿嘿,他说要来看看,我哪里能拦着啊。”
想起方才靳信义挑剔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田卿就憋了一肚子的火,“鬼才信了你,本姑娘和你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好好的买粮食,一切好说,若有别的想法,你哪里来给我滚回哪里去!”
在田家吃罢丰盛的午饭,靳信义由大奎陪着去看了田家的粮仓,看到里边堆满金灿灿的谷粒,他暗自心惊。
他们一路看着这方圆几百里田里的秧苗都蔫巴巴的,可这新鲜的谷粒都颗颗饱满,听说临丰那里田家还有近千亩的粮食已经丰收,这田家丫头本事果然不容小窥。
对儿子的话也有了几分信服。
看出这个侍郎大人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大奎又带着他去看了周家村和黄村收割完毕又种了二茬晚稻的田地。
绿油油的晚稻秧苗在炙热的日头照耀下茁壮的生长着,靳信义看着虽然天旱,但清河的水源源不断的流进稻田里,他信服的点点头,能把庄稼侍弄的这样精细,怪不得田家不是靠老天吃饭的。
那田家丫头容貌好,又有本事,配自家儿子不亏。
早听儿子说过,田卿家没长辈,能说亲事的也就是这个姜大奎。
靳信义是个爽朗的性子,回到田家,就直言不讳的和大奎提起儿子和田卿的亲事。
听到侍郎大人要卿丫头做他的儿媳,大奎有些发呆。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些日子佟珏和卿丫头相处的很好,自家媳妇整日的把这事挂在嘴边念叨。
看到他盯着自己的脸,大奎有些结巴,“……靳大人,这……事,恐怕不合适吧?”
想他堂堂二品大员为儿子求个农户之女,竟然被拒绝,靳信义的脸拉了下来,面色不悦的望着局促的大奎,“犬子也长的一表人才,配个农女,怎么就不合适了?”
侍郎大人强势求亲,让大奎如坐针毡。
他用衣袖擦擦脑门上冒出的冷汗,“大人请三思,恐怕这事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