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不是广平王的军队发现了我们?”
“不会是小狐狸把敌人引来了吧?”
“开战?好啊,好啊,等了大半辈子终于要反他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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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下风的话一说完,台下一片混乱。
唯独那一支玄甲军,威严肃穆,不动如山。看来是特别训练的军队,并非寻常绿林草莽。
羽归林一看众人乱了头绪,掏出鞭锁,啪啪啪,当空甩了几声响鞭,这才镇住了众人。
“有人放火?”一只耳又问起。
“是。那大火是隔开了几个山头同时点燃,而且看大火布成的阵势,是用的*的狼烟信号。这里虽然距离长安有五十余里,然而这两年战事紧张,长安驻扎的*斥候的巡逻范围很广。恐怕我等所在,已为*侦知。”
“那大火可曾扑灭了。”一只耳又急着问。
“山林大火如何扑灭,最后只得放弃了,”羽归林抢过话头,又反问一只耳“你们呢?留你们在这里搜查那两个细作,可有发现。”
“没,没,没有。我们也是费好大力气,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一只耳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废物。”羽归林不屑的骂了句。
郭暧仔细一看,洞里的一些乌鸦,果然灰头黑脸的,的确是扑救大火才会有的样子。
原来方才一部分乌鸦去救火了,一部分人留下来负责坚守、搜查。
有人故意放火,而且用得还是*的狼烟信号。看来为了向*报告乌鸦的行藏所在。
只是,如果是朝廷派出的细作,既然探查到乌鸦众人所在,何不画作地图秘密报告于*?为何偏偏要烧了几个山头,搞这么大动静,岂不是也让乌鸦们知道自己暴露了行迹,好提前准备防范,甚至逃脱。
看来这放火的人,当是别有居心。
不管怎么说,乌鸦集团,已陷入十分不利的境地。
松下风方要挺身站起来说些什么,却被羽归林拦下了。
只听羽归林言道:“当下虽然形势紧迫,诸位却大可放心。我们的玄甲营久经操练,骁勇无敌不弱于太宗当世。而且,就在方才我们派去长安的人马已经回来了,广平王的一双儿女,以及十余名李唐子弟,已经成了我们的阶下囚。纵然短兵相接,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嘿嘿嘿嘿。”
“广平王的一双儿女,莫非那升平郡主也被捉了来?”郭暧听羽归林一说,当下想起那位朝思暮想的姑娘。一路察访下来,这乌鸦行事,果然不择手段。恨。
“这么说你把人带到这里来了?你忘了主人规定的禁律,就算是俘虏人质也绝对不允许带到这里来的。”看来松下风并不知情,当下责问。
“大哥莫急。飞鸽传书来报,说是广平王集结军队欲使大军围剿我等,适才连忙密信传书,要他们将一干王室子弟绑了来的。”羽归林不慌不忙的辩白。
“纵使广平王集结军队,他也未必侦知我方行踪,你的行动还是太鲁莽了。”松下风似乎有些固执。
“大哥,可眼下那不是有人放了大火,暴露了我们这地下王城吗?二哥也是歪打正着啊。”一只耳虽受羽归林轻视,倒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如此说道。
“也罢。如此,各路人马可依多年来的操演,守住各个隘口要道,切莫大意。”松下风看事已至此,只得依计行事。
“神机营就同我一道,前去森罗窟,严加看守一干人质,必要时总可胁迫*一时。”羽归林补充一句,松下风只得依他。
不出半刻,众乌鸦纷纷散去,大厅里只剩下些个守兵,连同那一千五百名玄甲兵士,也不知去了哪里守卫。
“森罗窟。”郭暧对着鲜于燕低语,重复了一句羽归林提到的地名。
“那俩死小子没提到这个地方,应该十分机密隐蔽。”鲜于燕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
郭暧没接话,对着鲜于燕翻了翻白眼儿。
“得,得,得。我想办法还不成么。前一次同那羽归林交手,发现他身上有一股子腥臭气,”鲜于燕说着,见郭暧一副故作无知的表情,接着道,“那阴阳人修炼蛇王蛊,身上自然带着大蟒的腥气,只是平时这股气息不大,他肯定也用了什么香料掩饰,所以你闻不见。”
郭暧一听鲜于燕这样说,凑上鼻子在鲜于燕身上狂嗅起来。
“去,去,去,别闹了。你闻不到的。走吧,赶紧救你的小美人儿去。”
自那次晋州归来后,郭暧便把自己与升平郡主的一番际遇,告诉了鲜于燕。
鲜于燕听羽归林说起捉住了广平王的儿女,心下便替郭暧一紧,看看郭暧神情,早已猜透了小兄弟的心思。
二人壁虎般在山洞的岩壁上游进,看准刚才羽归林一干人出去的洞口,自洞顶倒悬着,躲过守卫的乌鸦,溜了出去。
从山洞里出来,迎面一条山涧横于当前,不见月光,山壁上有巨大的火把燃烧着,左右各有栈道,隐没于远处的黑暗之中。
偶尔可以见到几只巨大的蝙蝠,在火光里闪过。这里应该还在山腹之中。
鲜于燕对气味,有着过人的天赋。他在左右两条栈道来回走了几步,断定羽归林一伙向左而去。
那是一条由石阶和木桥共同组成的栈道,窄窄的岩壁小道,一直斜下延伸,幽涧的深处。
虽然是建在岩壁之上,错综复杂的栈道网络,却远远超出了二人的想象。
郭暧凭着一路行走的记忆,发现这面山壁上的栈道简直如蛛网一般,更无半点规律可言,甚至他都开始怀疑鲜于燕带的路,能不能真的找到羽归林所说的森罗窟。
难怪一路上,竟也不见一个守卫,若是冒然闯进来,恐惧昏愦之下,必然跌落深渊。
诡异的道路一直蔓延到幽谷底部,下边更是别有洞天,空旷辽阔,任谁也无法想象出这竟是在山腹之内。
谷底升腾着一片薄雾,可以见到昏黄的火光,远远近近,散布其内。
夜鸟的叫声、溪涧里的水声,还有不知传自何处的说话声,在谷底里回荡着。幽幽缕缕,仿佛就在身侧,又好像在极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