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昕嘱咐他们,万一发现对方势力庞大,就寻求疏勒城或是其他地方的守军帮忙,千万不可硬来。
他没见识过郭暧和独孤欢的战斗方式,自然免不了担心。
先说郭暧和独孤欢这边儿,两人来回换着马匹和骆驼,还给俩向导穿上全套的盔甲,四人冒着风沙赶路,一天可以多走两个多时辰。
这一天一行四人来到了徙多河流域,这里的绿洲中已有不少土波人的部落。
土波军队也可以通过大勃律、小勃律的走廊,翻过大雪山,来到西域境内。
当然,还有不少的吐火罗人、大食人。
这里民族众多,各种势力犬牙交错。
许多佛寺被捣毁,当地的居民说有一支来自西方的圣火真理教徒,他们头戴火红的帽子,脖子也用血染红,行事极其凶残。
他们的神使告诫他们,杀掉异教徒和叛教者,就是对真理之神的赞颂。
为了宣传他们的教义,他们会屠**寺里的僧众长老,焚毁寺院。
郭暧虽未剃发出家,但毕竟与佛门有着极深的渊源,看到那些烧成一片焦土的寺院,难掩伤心。
而且这个所谓的圣火真理教,也许正是预言中的真魔劫。
两位向导常年在西域各个城市、绿洲间穿梭,路熟,人熟。很快打听到黄金驼队的下落,那支二百多人的驼队的确到过这里。
十五天前到达这里,在这里修整了七八天后,又继续西行。
七八天路程的差距,很是揪心。
与黄金驼队的距离越来越近,总算赶上来了,可此地距离唐与大石的边界也很近,也就是十五天左右的路程。
能不能追得上,很不好说。最惆怅莫过于失之交臂。
向西走有两条路,一条通向喝盘陀,一条通向疏勒城。
喝盘陀主城仍在**控制下,周边小城大半已被土波侵夺。
就连疏勒城也和于阗城一样,时常受到土波骑兵的侵扰,不过相对还是安全很多。
经疏勒镇,可以通过乌孜别里山口,沿着赤河一线,翻过葱岭到达大石。
两名向导介绍,走喝盘陀到大石会很麻烦,出唐境后还要在吐火罗境内走上好几天才能到达大石。
而且喝盘陀一带各种势力犬牙交错,这两年都没商队走那条路了。
那种二百多人的大型驼队,肯定是走疏勒方向的。
路上的确遇到几股土波骑兵小队,还有两支马匪。担心向导的安全,不易近战,所以郭暧和独孤欢一出手就是大招儿,连杀带吓唬,把人全打退了。
三日后,他们安全到达疏勒城。
疏勒,是佛国,是惠琳师兄的故乡,当年鸠摩罗什大师也曾在这里驻锡说法。
疏勒国为汉初西域三十六国之一,地处丝绸之路交通枢纽,是汉文明与西方诸国文化的交汇处。佛教由西域传入中土,疏勒是为首站。
西汉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疏勒正式归属中原王朝,至汉和帝永元七年(公元95年),遣班超出使西域,镇守三十一载,大大巩固了中原政权对西域的控制。
历代中原政权皆以疏勒王代理疏勒都护之类地方长官。
随着中原政权的兴衰更迭,疏勒国一直受到匈奴、突厥、土波等民族的侵扰,但亲向中原汉族政权之心,始终不改。
唐太宗贞观十三年(公元639年),疏勒国不堪突厥部落的侵扰和剥削,第三次派遣使者入长安,要求中央恢复对西域的统治。
对于疏勒王的盛情,再难推辞。太宗皇帝果断出兵,收复高昌,设立安西都护府。
至贞观二十三年,安西都护郭孝恪十年经营西域,从突厥手中夺回龟兹、疏勒、于阗等地,帮助西域各民族从突厥的残暴统治中解放出来。
同年,太宗命令郭孝恪将安西都护府迁往龟兹,恢复两汉以来的旧制,正式建立龟兹、疏勒、焉耆、于阗四镇。镇,即军镇,是唐派驻西域的军事机构。
上元二年,设立疏勒都督府。
都督府历任都督,由地方少数民族首领担任,受中央册封世袭。
疏勒都督为历代疏勒王担任。
见到长安派人来,疏勒都督涕零泪下,听说朝廷已经收复长安、洛阳二京,更是面朝东方长安的方向行三跪九叩大礼,山呼万岁。
郭暧和独孤欢自然也很感动,疏勒国自汉以来,向来心向中原,矢志不渝,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疏勒王热情款待,席间双方交流了各地的情况,这两年来,疏勒饱受侵扰之苦,疏勒王显得颇为感慨,又对中原秩序的恢复感到欢欣鼓舞。
疏勒王介绍,乌孜别里山口是通往西方的主要通道,大型商队多是经过那里向西而行。
然而,别说近一个月来,就是一年多来,都不见大型驼队到过疏勒境内了。
疏勒王对境内管理十分留心,虽是各国、各族交汇之处,但种种往来人物,都管理的井井有条。
就算他们分散成小股商队,也该有所发现才是。
然而,并没有。
郭暧、独孤欢二人脑袋里一片空白,追逐月余,难道就这样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