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祝嘉鱼而言,做卫夫人好像和做祝小姐没什么区别。
她刚进卫家门的时候,是打算做一个合格的儿媳和妻子的,对婆婆晨昏定省,侍奉饮食,为夫君挽髻插簪,穿衣戴冠。
但这个打算在嫁进卫家第四天就破灭了。
新婚当晚,卫清楼顾忌着她第二天还要早起敬茶,要得很克制。后面两天晚上却像是怎么都不知餍足一般,将她翻来覆去地折腾。以至于她早起去向母亲请安时,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
惹得母亲还把卫清楼叫去教训了一番。
光是想想祝嘉鱼都觉得脸红。
到第三天晚上,她是说什么都不肯让卫清楼碰了,翌日自然精神饱满许多,连去请安的时辰都比前几天早些。
孰料母亲却说:
“我们国公府本就不是什么规矩严苛的地方,你来侍奉过我几天,便也算尽过了孝心,往后便不必这样辛苦,只闲暇时来陪我说说话便好。”
到了傍晚,卫清楼从衙门下值回来,将正坐在窗前描花的妻子抱进怀里,问她:“母亲同你说过了?”
祝嘉鱼侧过头看他:“什么?”
“往后不必再去请安的事。”
祝嘉鱼的心一下警惕起来,她从他怀里挣脱出去:“你撺掇的?”
她怀疑卫清楼别有用心。
怀里倏然空了下来,卫清楼蹙了蹙眉,将她重新拉进怀里抱住,用薄唇摩挲着妻子的侧脸:“她本也就这个心,何况我不是为了让你轻松一点吗……”
被祝嘉鱼锐利的眼神盯着,卫清楼不自在地别过头,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别用这种如临大敌的眼神看着我。”
祝嘉鱼想了想,道:“你今晚去书房,我就相信你是为了让我轻松一点。”
她总感觉卫清楼是为了他自己。
卫清楼苦笑:“祝阿瑜,没有这个道理吧?新婚第四天晚上,你就要把丈夫赶去书房?”
说着他又埋下头去,唇舌在她瓷白的脖颈间辗转,含糊不清地和她说:“自从我和同僚们说了,你在我衣裳上给我绣桃花的用意之后,这几年里,他们便也跟着有样学样地穿着绣了桃花的衣裳在我跟前晃,你什么时候得空,再给我绣点别的,嗯?”
祝嘉鱼推他:“绣东西费神,那你这几天不许碰我,你想要什么图样我都给你绣。”
卫清楼轻叹一声:“既是如此,还是算了。我总归心疼夫人,怎么舍得你费神。”
祝嘉鱼:……
怎么会有人脸皮这么厚!
他哪里是心疼她,分明是……
“你就是……就是、色欲熏心!”
卫清楼的手已经来到她腰前,正挑开她杏黄色绣了缠枝梨花纹的腰带准备解开,闻言,他浅笑道:“只对夫人如此罢了。”
什么人啊!
祝嘉鱼说不过他,只得作罢。
……
大邺婚俗是新人成婚后第九天回门。
这天卫清楼告了假,一早便将祝嘉鱼从床上抱了起来,这些天她没有去请安,通常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习惯了那时候起床,再加上今天是她回自己家,比起卫清楼来,她心里是一点紧迫感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