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锋回头。
安岚笑意盈盈的扬了扬手里的面条,“我在门口小卖铺买的,给你多下点。”
这是在喊他息事宁人。
到底是亲生父母,闹太难看实在不好,几年不回来一次,何必把关系闹僵?
安岚也是刚刚想通的,虽然她也很不满这对奇葩父母。
比姚钱父母还奇葩,姚钱的父母虽然对她不好,但对姚钱那是很好的,虽然纵容得跟废物一样。
安岚这么一打断,江锋的火气也一下子下去,冷冷扫了父母一眼,半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等江锋这么一走,江大叔和江大婶连忙把门关起来,还反手落了锁,这才压低声音蹲到了一起,膝盖顶着膝盖。
“他娘,要不咱们算了。这好歹也是我们养大的。”
江大娘看着江大叔这副怂样,瞬间就来气,直接伸手掐上江大叔的隔壁,疼得江大叔一时没忍住,“哎呦”惨叫。
外面的江博文小朋友人小耳朵灵,回头看了眼那紧闭的门,没什么感觉,反正他不得爷爷奶奶喜欢。
而这方,江大叔被这么一拧,疼得冷汗淌,连忙求情。
“他娘,别啊!老头子我疼出心脏病了,快停手。”
“死老头子,一点都不听话,老娘这是给你个教训。你可给我记住了。江录才是咱们亲生的,以后是要给咱们养老送终摔火盆的。江锋就是个野种,你可别老糊涂。”
“是是是,我听你的,老婆子,行行好,快松手,快!”
江老爷子疼得老脸都扭曲了,老婆子掐了胳膊揪耳朵的,随便哪里都被拧疼,难受的要老命。
江大娘手抬得疼,也就松了。
但脸色依然不好。
“当家的,你说咱们该怎么做?”
江大叔想了想,“这事不好办,娃儿他也要养儿子,在城里也要生活,他总共就四十块的工资,已经每个月都给咱们邮一半过来了,要是再多要些,娃儿怕是生活得紧巴巴的。”
“哎呦!”江大叔才说完,江大娘就一巴掌甩上他脑壳,疼得江大叔眼泪淌。
“老婆子,你是想要我老命啊!别黑心。疼死老子了。”
“江一碗,你再胳膊往外拐你试试,老娘拧掉你耳朵,你信不信?”
江大娘凶巴巴的样子,吓得江大叔瞬间没了声音。
唉!咋就娶了个母老虎呢!
“信不信?”眼看魔抓又要伸来。
吓得江大叔连忙应声,“信,信,老婆子你说什么我都信。”
怕疼的江大叔这会儿老实了,打定主意老婆子说什么他都同意。
“咱们儿子不是要去城里定居么?就让江锋给他们两口子找个工作,再是把他的房子地契给咱们儿子。养他一场,这点小事他得给我办了。老头子,等会儿你就去跟江锋说。”
江大叔这次学乖了,不说话,但他点头,到时候他到底是真说还是假说,就是他说了算。
江锋这边,安岚在锅里下了面,作料则由江锋调味,他调的味是一绝,就是要好吃一些。
吃完饭,安岚收洗,江锋则陪着江博文在院子里玩。
农村的院子都大,虽然没什么玩的,但扔石子总可以,他就在那里扔石子,朝对面一家打好地基,准备起楼房的人家,反正现在没人,他就当是往那里投弹珠一样。
江锋说是陪他玩,却只是看着他,小家伙其实想要一个同龄玩伴,比如小团子,而不是他爹这样的大人。
安岚收拾好,解下围裙,看了看江锋他爸妈的那道门,还在关着。
安岚叹了口气。
他父母还真是狠心。
安岚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去敲门,这次,里边迟迟没开。
“爸妈,儿媳想找你们聊聊。”
没有应答。
安岚一直盯着这边的门,确定没有开过。
那这么说,是老两个不想见到她了。
安岚不敲了,守株待兔。
老两个见没了声音,胆子也就大起来了。
开了个门缝看外面,却不料一只素手扒住了门框。
“妈,原来你们在啊!那正好,我进来跟爸妈聊聊天。”
安岚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强势的推门而入。
江大婶老脸黑如锅底,冷哼了一声扭屁股进去,江大叔负责关门,好了也跟着坐过去。
“说吧,有什么话?”正好她也有话,她想好了,先跟这个儿媳妇要,如果不成功再跟儿子好。
她看出来了,那个儿子很是在乎这个女人,那说不定事情会顺利。
安岚笑了笑,“妈,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吧?”
江大婶冷哼,“当然没见过!”
“那你为何骂我扫把星?”她不相信第一次见面就会骂另外一个人扫把星,没理由,人性如此。
江大婶正憋着气呢,既然安岚送上来,那她就成全她。
于是把六年前的那件事抖了出来。
她说六年前安岚找过和景,和景就是江锋前妻,江博文的妈妈。
安岚和江锋是同学,也是一对恋人,江锋奉父母之命成婚,安岚不甘心找了过来,逼着和景让出位置来。和景不同意,安岚就说了些难听话,回头和景越想越气,最后把自己气病了。
那个时候她挺着大肚子,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但因为安岚的这一出,和景生生病倒,一病不起,二十多天后早产,导致血崩,人没了。
安岚听得目瞪口呆,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因为这一桩桩的,她压根就不知道。
气得够呛啊!
“妈,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还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江大婶把头扭朝一边,根本不看安岚,“哼!我要是听到看到,我一定撕了你这个扫把星。我好好的儿媳妇就这样被你弄没了。你说,你还有什么资格进我们江家的门?”
安岚仔细观察着,虽然这个老太性格不太讨喜,但眼睛还是实诚的,起码这分钟她看到的是这个样子。
看来她说的是真的了!
那问题就出在了和景身上。
可她连和景是谁都不知道。
安岚觉得冤!
不过,如果江大婶的话属实,是她害得和景身体不好遭遇血崩丢了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的确是她的错。
而且不止是错的问题,是罪该万死的问题。
害得人家没了媳妇,也害得小家伙没了妈,当该碎尸万段。
可……和景是谁?
安岚在自己的脑里里搜这个人,可不管她怎么想也想不起她的世界里出现过这个人。
“妈,可我都不认识和景,你看你也不在场,没人见过我,那就说明还有其他可能。”
江大婶人不笨,听在耳里的话打了个转,但她也是个偏心的。
“闭嘴!和景自然不会骗人,倒是你,别喊我妈,我江家可不敢沾染你这个扫把星,赶紧些,跟我儿子分了,哪里好去拿了。”
江大婶的反应,都在安岚眼里,说明她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