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沉默一阵,正要说话,骆思恭却摆了摆手,朝那几名大汉拱手道:“几位大金的兄弟,今夜已经夜深了,你们一路赶来,想来也是人困马乏了,吾让管家设下酒宴,为几位兄弟接风洗尘。”
一名领头的大汉摇了摇头,恭敬的说道:“骆老客气了,范先生交代过,咱们不在京师久待,今夜就出京赶回张家口,随后去沈阳复命,有劳骆老安排我等出京,骆老有什么话要对范先生交代,与在下说便是。”
“范宪斗也是,怎能让弟兄们如此操劳?”骆思恭呵呵笑着,起身说道:“既然如此,就请各位弟兄先去用餐稍待,老夫这就去安排人手送你们悄悄出城。”
几名大汉行礼告辞,拖着那军情处的部总离开,骆思恭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面色微冷,吩咐道:“幺儿,你等会去调一批身手好的,埋伏在去张家口的路上,将这伙东虏都给除了,把那武乡贼的匪谍劫回来,记住不要露了身份,就假装是武乡贼袭击了他们、救走了同袍。”
骆养性心中一惊,赶忙问道:“父亲,这些东虏谍探是范文程派来沟通的,咱们为何要对他下手?万一事败......”
“事败又能如何?他范文程还能追到京师来对付咱们不成?虎父犬子,真如是也!”骆思恭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寻了张椅子坐着:“幺儿,你觉得如今的大明情势如何?”
骆养性平白无故被教训一顿,有些畏缩,犹豫了一下,才回道:“内忧外患。”
“内忧外患,正是如此!”骆思恭叹了口气:“那几个东虏谍探带了个紧要的消息来,东虏酋首洪台吉正在谋划亲征朝鲜,此番征朝若是成功,东虏能掳掠大批人口牲畜、金银钱粮以安抚部众,范文程等汉官准备在征朝之后,推洪台吉称帝!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洪台吉称皇帝,代表东虏开始正式图谋入关、问鼎中原了!”骆养性毕竟在朝堂里混了这么久,这点政治敏感还是有的,倒吸一口凉气:“东虏.....是想学大元灭宋,彻底消灭我大明!”
“正是如此!”骆思恭长叹一声:“可我大明......能逃脱故宋的命运吗?宁锦防线,又能挡住东虏多久?”
骆养性也沉默了,百姓小民浑浑噩噩,朝中的大员们却都一个个门清,从大凌河之战后,宁锦防线就成了空架子,被打破是早晚的事,只能用来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