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夹裹的小道上,一根巨木拦在中间,挡住了道上一辆马车和几个脚商,一名满脸横肉、络腮胡子的大汉扛着一把生锈的朴刀,站在巨木上朝那些瑟瑟发抖的客商喊道:“此树是俺开、此路是俺栽!尔等既然来了这交山地界,就得为咱们交山义军贡献些钱粮,胆敢不从的!这满山的树,正好缺过冬的肥料!”
那些客商纷纷跪倒在地,慌忙求饶道:“大王,我们只是过路的客商,今年这年景,山西到处在打仗,我们也没有余钱啊!求大王放咱们一马,日后再临贵宝地,必然奉上大笔金银……”
“扯淡!放你们走,俺到哪去找你们?”那大汉啐了口唾沫:“他娘的,别想诓俺,你们在交城县喝酒炫耀之时,当地的百姓就给俺们报了信,你们这伙奸商在沁州趁火打劫,帮着那些清乡搜剿的官军销赃,赚了不少金银,还得拿马车运载,不然你们以为咱们怎会在此处堵了你们?”
“既然不老实,咱们就自己搜,儿郎们,能拿的都拿了,记住咱们是义军,只劫财、不伤人命!”那大汉挥了挥手,周围的山贼提着刀枪棍棒涌了上去,那些客商哭爹喊娘的求饶,都被山贼拿粗绳绑了,那大汉在一旁骂骂咧咧的喊着:“都注意点、小心点!还得留着他们当肉票呢!别伤着了。”
过了一阵,一个十几岁的瘦小山贼捧着一把腰刀跑来,嘿嘿笑着:“短毛大哥,您看这刀,比咱们的刀都锋利,怕也是从沁州来的,您拿着正好。”
短毛接过腰刀,抽出半截查看,却见上面刻着几行字—武乡义军黄崖洞兵工厂制,主工刘和、监察王五督,主事何云验收。
短毛试了试那腰刀刀锋,不由得叹了口气:“当初这武乡义军,起事之时人马还没俺们交山各寨人马多,到如今朝廷得出动十几万人才能杀破他们,咱们……吕梁山一战后便一蹶不振,嘿!要不是豹五、郭彦他们拦着,咱们早和任亮大哥一起投了武乡义军了,没准如今也当了新朝大将,哪还用干这截道的活?”
“短毛大哥这话说的,若是早早投了武乡义军,咱们怕是也得死在沁州!”那山贼摇了摇头,笑道:“武乡义军那般声势,还不是在沁州被击溃了?如今官军大举南下,他们在南方的兵马怕也是泥菩萨过河了,咱们在这吕梁山里虽然过得苦,但好歹还能留一条命不是?”
短毛点点头,笑道:“咱们也得谢谢武乡义军,也不知道他们是办了什么大事,让云集山西的官军忽然南下,否则咱们躲在这吕梁山里,入了冬早晚得饿死,没准官军还会顺手清了咱们也说不定。”
“如今山西空了,咱们交山义军也能出山做些事了,这段时间让各处的暗桩盯紧些,咱们多劫些财货粮食,之后无论是在山里过冬还是去打交城县,粮食金银都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