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凶暴的洪水渐渐有了平缓的趋势,皇太极策马来到黄河北岸,遥看远处的开封城,扫视着泥黄的洪水默然了一阵,忽然叹道:“当年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其势可谓巅峰,然则不久之后,便兵败身亡,如今朕水淹开封,四十余万开封百姓尽没水中,朕…….又会是个什么下场呢?”
一旁的锡翰脸涨得通红,想要出声劝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干咳一声,赶忙转移了话题:“皇上,硕托贝子回报,武乡在还在据守南城城墙和翁城,他们还在救助城内百姓,拆了南城的城门楼子和悬护挡板制作木筏,把城墙上的百姓顺水送出城去。”
“硕托比他父亲差远了,一伙残军,一天一夜了还没拿下来!”皇太极冷哼一声,摇了摇头,看向城南方向:“武乡贼当真不简单,若是明军…….不,哪怕是我大清的八旗,在这般水淹城池、建制混乱之时,恐怕也早已溃败、各自逃命去了。”
锡翰脸色有些不好看,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要不要奴才去开封城中督促硕托贝子加紧进攻?”
“用不着了,一伙残兵败将,在这被水淹了的开封城里也呆不久,他们要走就随他们去吧……”皇太极摇了摇头,眼中涌出一些落寞之色:“我们在这开封城也呆不久的,多派些人入城去割取首级,北城墙上俘虏的那个武乡贼的将官……叫蒋发还是什么的,一定要看护好,到时候押回京师,还要用他来好好宣扬一场。”
“武乡贼中,终究还是有胆怯懦弱之人!”锡翰哂笑着,似乎是想要缓解一下略显沉闷的气氛:“奴才还以为武乡贼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死脑筋,原来也不缺投降的懦夫。”
“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只可惜一两个人改变不了大势!”皇太极却没有一丝轻松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吩咐道:“那个蒋发要好好利用起来,你给他想个王爵的封号,回京之后便给他封王,马科所部绿营被洪水淹了,马科是用不得了,找个理由除了他,他所剩的部众都交给那蒋发统领。”
锡翰赶忙应承,就在此时,一骑快马奔来,送上了一份军情奏报,锡翰展开一看,凝眉急促的汇报道:“皇上,西面的武乡贼大举向开封杀来,我军阻拦不利,已经自中牟往开封方向退却,另外负责阻截的图尔格被暗铳击伤坠马,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朕听说武乡贼中原兵团主帅是个善使火铳的好手,不知是不是他击伤了图尔格?”皇太极仿佛是在和锡翰闲扯家常一般,语气中没有一丝慌乱或急促:“武乡贼很聪明,知道朕水淹开封就是为了不和他们硬碰硬拼命,所以他们就主动打上门来了,南面的武乡贼兵团,恐怕此时也已经北上了吧?”
“皇上料事如神……”锡翰奉承了一句,继续汇报道:“武乡贼蔺养城部忽然提速,直往开封而来,探马回报,其前锋已过彭祖店,我军骑队试图突袭其后队,但没能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