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正在左良玉的大帐之中,左良玉逃得匆忙,连南国公的印信旗帜都没带走,统统被抛弃在大帐中,帐中先遭左部官兵洗劫,又遭到明军的洗劫,一片凌乱,公文书信丢了一地,孙传庭的亲兵正在细细整理着,将与左良玉勾结的官绅名字记录下来。
左良玉此番造乱,江南必然会有不少反对复社和孙传庭的官绅与之私下串联,其中不乏某些蓄奴上千、扎根江南百余年的豪门贵胄,之前马士英之乱,复社趁机敲掉了不少马党官绅和东林党的孤儿寡母,抄掠的金银财物才支撑住复社政权的存在,如今这场左良玉之乱,波及的官绅豪门必然更多,复社和孙传庭也算是能发一笔小财了。
所以,这些公文书信作为那些豪门官绅勾结反贼的证据,就极为重要,对于复社来说,甚至比左良玉的性命还要重要。
孙传庭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领兵直往左良玉的大帐而来,果然截获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帐中除了这些书信之外,还有几颗用盐巴腌制过的人头,都是金钱鼠尾的发型,一个个瞪着滚圆的眼睛,无神的盯着天空,孙传庭提来几名俘虏一问,才知道这些人头就是臭名昭着的汉奸范文程等人一伙的。
范文程的名号也算是如雷贯耳,早在万历年间就投奔了老奴努尔哈赤,满清的国号都是他提议的,满清开国建制,大多出自他的手笔,算得上是满清之中“汉臣第一”,这样一个人物却死得这般干脆,让孙传庭都觉得有些唏嘘。
“左良玉倒是不给咱们添麻烦......”孙传庭冷笑几声,挥了挥手:“既然左良玉都已经把范文程等人的人头腌好装好了,这份大礼咱们就不能不收了,带去南京给兵部验明正身吧,左良玉勾结东虏,这几颗人头就是明证,朝堂上吵嘴,复社那些娃娃比本阁聪明得多,他们知道该如何好好利用这些人头的。”
身旁的亲兵领命,将那几颗人头细细装入盒中,孙传庭轻轻点点头,瞥了一眼左良玉南国公的旗帜,伸手一把将它拽倒,狠狠踩上一脚,这才往帐外走去。
刚刚出帐,便见堵胤锡赶了过来,急匆匆的冲孙传庭说道:“宁国公,下官审讯了俘虏,有不少左部军将和左良玉的亲兵都说左良玉坠入长江之中,说他落水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各部正在清点俘虏、打捞尸体,确实还没见到左良玉的身影,恐怕那左贼真的沉了长江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孙传庭冷哼一声,吩咐道:“找些水性好的去左良玉落水的地方好好打捞一番,一定要找到他的尸体!牧之,你也知道若是咱们手里有左良玉的尸体,咱们能做出多少文章来!”
堵胤锡面露难色,挠了挠后脑勺:“长江宽阔且深,要搜寻左良玉的尸身.....恐怕不容易,不过左良玉落水的地方离长江南岸倒也不远,否则他也不会被争抢船只的兵卒掀翻了座船了.......下官试一试吧,去找些水性好的老渔民搜一搜,但是........下官可不敢保证能把左良玉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