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爷,他们都忘了,也许您还记得!”孔衍植转过身来,冲豪格说道:“今年至今,几个月的时间,仅奴才孔氏一族,便捐献金银三十多万两,山东的汉人官绅豪门,为肃王爷筹措军粮军费更是不计其数!”
“往年与左良玉交易粮草,乃至于从武乡贼那走私军需,有哪次不是咱们这些汉人官绅豪门出了大头,帮忙筹措的?”孔衍植瞥了那些正蓝旗将官一眼,恭恭敬敬朝豪格行了一礼:“肃王爷,奴才说这些,不是为了邀功,奴才只是希望肃王爷和正蓝旗的各位主子们不要忘了平日里奴才们的辛劳和尽心,若是你们退回关外,恐怕就再也找不到咱们这么尽心尽力的好奴才了。”
孔衍植又转身看向那名固山额真,也行了一礼:“这位大人,孔家给的那几十万金银,想来您也分得不少,若是少了这些金银,不知您所部的甲兵,还能不能有每月四两的月饷可以使用?”
那名固山额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之词来,周围本来准备一起鼓噪的正蓝旗贵胄军官一个个都木然的呆在原地,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没了汉人官绅豪门帮忙筹措军粮军费,他们中不少部众立马就得饿肚子。
豪格见正蓝旗的官将贵胄都闭嘴不言,也沉默不语、凝眉看着手中的圣旨发呆,洪承畴上前一步,继续蛊惑道:“肃王爷,看到了吗?您的粮草金银,要么来自汉人官绅豪门的帮忙,要么来自于劫掠残明的收获,退去关外,您又从哪里去筹措那么多金银钱粮呢?满洲八旗的那些贵胄们,不从您口袋里掏钱就算好的了,可会分给您一丁点的钱粮财物?”
“还有正蓝旗的这些所谓弟兄……”洪承畴压低声音,几乎是在与豪格耳语:“肃王爷,您刚刚也看到了,他们吃着肃王爷您的粮、用着您的金银,可皇上圣旨一下,谁为您考虑过?日后万一京师真的有变,多尔衮以朝廷的名义发下圣旨来,正蓝旗的这些贵胄官将们,有几分靠得住呢?”
豪格依旧默然不语,但看向那些正蓝旗将官贵胄的眼神已经渐渐变得有些冰冷,而那些正蓝旗的贵胄官将还浑然不觉,聚成一团嘀嘀咕咕商量着办法。
但豪格的表情却被吴三桂收入眼底,吴三桂忽然冲上前来拜倒在地:“肃王爷,咱们这些人投奔大清,在汉人眼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汉奸了,只能寄希望于大清的未来来洗刷名节了,大清若是辽金、是北魏汉赵,奴才们便是助夷入夏的名臣,皇上和肃王爷也是青史留名的中华之君!”
“可若是大清退出关外,咱们这些奴才又该如何自处?皇上毕生的功业便成了笑话,肃王爷也只会成为一个边鄙蛮部之君,肃王爷,汉赵北魏、辽金大元,史笔如刀、千载悠悠亦不能忘,可匈奴鲜卑这些蛮族夷邦,却是彻底消失在历史中了啊!”
吴三桂一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响:“肃王爷!大清不能弃关内、八旗无论满汉也都弃不得关外,大清的未来和希望都系于您的身上,奴才请肃王爷万万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