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江南官绅开出的条件确实挺诱人的!”一名将领犹豫着说道:“那么多钱粮金银,真就一点不要?”
“当然不能一点不要,要额做事,总得先给点定金吧?”刘国能冷笑一声,朝杨彦昌点点头:“额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听那些江南官绅的话,和那刘孔昭交际,一是为了吃口定金,二也是给弟兄们谋个好前程。”
杨彦昌眉间一凝,赶忙问道:“大王的意思,是准备将那刘孔昭押去交给朝廷、将江南官绅卖了,从朝廷那里讨些赏赐?”
“不是讨些赏赐,而是要做孙传庭那样的平乱功臣!”刘国能看向天空中的繁星:“江南的官绅为什么会找到额这里来?因为江南的局势,已经渐渐激化到不可调和的程度了,江南官绅对朝政的不配合,让复社越来越没有耐心,他们的行为也越来越激进,虽然如今还有高首辅拦在中间缓和,但高首辅又能拦得了多久呢?”
“朝廷靠着劝捐才勉强凑出一些军饷,此战结束之后,那么多将士要功赏、那么多伤亡要抚恤,钱粮从何而来?单单是依靠劝捐,能够满足朝廷的需求吗?”刘国能冷笑几声:“如今那些江南的豪门官绅找上门来了,显然他们对此已经有了判断。”
刘国能顿了顿,又抬头看向星空:“他们不会单单找额的,刘良佐那边也派了人过去,而且额之前试了试刘孔昭,他们给刘良佐开的价不低.......因为额要的价,也不低。”
“江北四镇之中,刘良佐最为尴尬,也最为弱势!”杨彦昌凝眉接话道:“左良玉兵马最多、战力最强,又有拥立之功,还搭上了马士英的线,无论哪方势力都得小心处置他,孙传庭公忠体国、擅打硬仗,也有拥立之功,如今又有复社全力支持,而咱们虽说在朝廷没什么帮忙说话的朋友,但大伙都是跟着大王从陕西闯出来的老兄弟,诸部之中,咱们最为团结,朝廷要对付咱们,也不容易。”
“只有刘良佐,在朝中既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势力,手下的兵马将帅大多是山东等地溃败的官军拼凑而成,势力最弱、战力最弱,朝廷以后若是要对咱们下手,必然是拿刘良佐先开刀!”
“正是此理!”刘国能点点头:“像咱们这些不愁吃不愁穿的家伙反乱,一多半是为了争利和不安,咱们这些军头中,刘良佐必然是最为不安的,而且他若是作乱成功,得利也是最大,所以他很可能会接受那些江南官绅的条件!”
“而我们的目标,就是刘良佐!”刘国能将醒酒汤一饮而尽:“要入南京城控制朝政,并非只有反乱一条路走!那些江南官绅开出的价码,和他们全家的家财相比,也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