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磊……当初他若不叛变投敌,今日杜先生那内阁首辅的位子,恐怕就是他的了……”一旁正擦着盔甲的武绍停了停,叹了口气:“一步踏错万劫不复,他当初是因为儿子被锦衣卫抓了才叛变的,如今却要亲手毒杀自己最宝贝的两个儿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人嘛,又哪里能预料日后会发生什么呢?”宋献策笑着摇了摇头:“当年我大熙刚刚占据襄阳,明廷还是绝对的优势,洪磊又不像咱们这些人不造反就得饿死,他原本生活还算富裕稳定,若不是张二逼着他去送死,把他逼上梁山,他又怎会跟着咱们造反?”
“他这种人心存投机才是正常的,这世上能坚持到底的人本就是少数,大多都是随风飘的墙头草,若是我大熙给他机会,洪磊定然会再叛变回来,只可惜我大熙对自家的叛徒一贯是赶尽杀绝的,洪磊是当不得大熙的人臣,只能去当残明的死鬼了。”
“宋先生说的也是,人确实料不到日后之事!”武绍没有在这件事上深谈的意思,玩笑着转移话题道:“宋先生当年给我算卦,说我崇祯六年就该死了,当时气的我差点拿刀劈了您,结果到今天我还活的好好的,宋先生这般大神通都推算不出日后之事,何况咱们这些凡人呢?”
“武靖侯怎么突然嘲笑起我来了?”宋献策笑得有些尴尬:“这卜卦演算之事,如今我也只是做个爱好而已,说来也奇怪,自从遇到执政之后,这卦象就越来越算不准了,这残明的高弘图、黄道周,还有复社里不少重臣,我怎么算也是个死于非命的卦象,那小皇帝也是个出家的面相,怎么也不会是今日这般情况。”
“所以执政时常说嘛,牛鬼蛇神信不得!”武绍哈哈大笑起来:“要么就是你学艺不精,比不得那明初的刘伯温!”
宋献策也附和着笑了笑,摆了摆手,将话题扯回正事:“残明那些投诚的军将兵马,武靖侯准备怎么处置?”
“军机处本就有相应的章程,按制处理就是了……”武绍摆了摆手:“我去检阅了一番,南兵嘛,大多是要淘汰遣散的,要么就充入辅兵之中,忠贯营、忠义营这些南兵还可堪一用,不过按照异地整编的原则,估计也不归我管,到时候还得等军机处和总教导处派人来把他们领走。”
“至于那些北兵……刘国能所部军将一大半要进劳改营的,他们的兵马大多是强拉的壮丁,在江北改造一阵、修路建城当当苦力什么的就能遣散了,麻烦的是那些流寇出身的中坚精锐,原本陕西河南等地的家宅田土早就分给百姓了,匪气深重、只会烧杀抢掠,改造起来也麻烦。”
“军机处的意思,是准备干脆把他们统统拉去云南,咱们不是正筹备对缅北地区的攻势嘛?让他们跟着那些土司土民一起缅北烧杀抢掠去,他们干这事也算是熟手了。”
“至于勇卫营,军机处准备暂时整营保留下来,军机处还准备给他们授旗,以奖赏他们护卫百姓的功劳!”武绍呵呵一笑:“勇卫营暂归我节制,之后攻打山东,我准备拿他们做先锋,他们在山东也驻扎许久,地头比咱们熟。”
“武靖侯安排妥当就好!”宋献策微笑着点点头,站起身来:“我也能安心去上海和郑家扯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