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钦顿了顿,声音又高了几分:“但尔等可想好了,若是咱们战死在这上海城下,下次来的可就不是咱们这几百号人了,南京的五万大军杀过来,尔等还有几个可活?”
“那苏松太兵备道往日吃香喝辣,可曾分给你们一点?如今残明都已灭亡了,只等我大熙官吏一到便可接收上海,这时候尔等还要替那些贪官污吏卖命吗?你们就不为自己的家人想想、不为自己的性命想想?”
城头上死一般的寂静,刘钦冷哼一声,挥了挥手,身旁一名骑兵解下马铳,朝着城门楼子开了一铳,城头上顿时如炸锅一般闹了起来,不一会儿,那名守门官又冒了出来:“将军!万万不要攻城啊,我等现在就开门!”
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刘钦策马而入,却见几个鼻青脸肿的卫所将领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押在一旁,刘钦冷哼一声,侧头吩咐道:“其他各处城门都不要紧,速去接管东门和小东门,还有黄浦江边的市集和码头港口,若有人胆敢抵抗阻挠,你们不要顾忌他们身份,尽管动刀便是!粮船队到来前,咱们一定要做好准备!”
身后几名将领纷纷领兵而去,刘钦吐了口气,又扫了眼那些垂头丧气跪在地上的卫所将领和周围迷茫胆怯的卫所兵,寻到那名守门官,马鞭朝他一指:“宋掌院说了,你们这些小官,平日里获利不多,也没有什么能力贪污受贿,只能想方设法顶个肥差。”
“这守门官管着城门,商户百姓出入城池都得过一道手,是个肥得流油的肥差,你顶上这个位子,想来是花了不少银钱、找了不少关系,平日里自然是要赚回来的,勒索敲诈的事没少干吧?”
那守门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全身发抖的说道:“下官往日犯下的错误,心中早有悔意,下官愿意将全部身家都贡献出来,以偿己错,宋掌院若是要责罚下官,下官也甘愿受罚!”
“你是个识时务的,这很好,宋掌院也说了,日后如何处罚你们,这几日你们的所作所为,也是个重要的参考!”刘钦呵呵笑着,扭头看向上海城内:“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是地头蛇,上海那些官啊吏啊什么的,你应该都认识吧?带着人去把他们统统拿了,暂且押在苏松太兵备道的衙门里,等宋掌院去询问,若是到时候少了一个人,你就等着上公审台掉脑袋吧!”
“下官必然尽心竭力!”那守门官赶忙磕了个响头,爬起来便与几个卫所兵的领头人商量了一阵,各自领着手下的卫所兵和民壮巡检去抓人。
刘钦淡淡一笑,策马来到拒马前,冲着街上的百姓们喊道:“百姓们!你们不要担心、不要心急,马上就会有大批了粮食抵达上海,这一次不会再有限额、也不会再涨价,按照常平价,敞开了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