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展的红旗在军阵前飞驰而过,一队队大熙军的战士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紧接着,城墙上战鼓擂动,随着一声声短促的哨声响起,一队队大熙军的战士越过炮兵的阵地,如一条条赤红的长龙一般开始入城扫荡,而炮队的火炮开始向皇宫内延展,那些正在休整的炮手也重新回到炮位,随时准备提供火力支援。
清军的抵抗很快就便开始了,火炮将清军原本构筑的街垒工事和防线统统炸成了碎片残瓦,但显然不能将缩在内城的两万多清军和数万满人军眷百姓全都炸死,剩余的清军躲藏在废墟之中,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组织和协调,只能等待大熙军逼近至眼前时,再冲出去各自为战。
这样散乱且毫无组织的抵抗自然无法抵挡大熙军的推进,零零散散的清军冲出来,很快就被一排排火铳射翻,大多数清军甚至还没冲到弓箭发射的距离,便已经战死当场,两万余清军在内城组成的防线,刚刚和大熙军接触,便已经开始有全线溃败的趋势了。
遏必隆趴在一处残破的城垛后面,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他知道城墙上危险,最好是在宫内等待消息,他本来也是这么做的,但听到内城喧嚣的喊杀声和密集的铳炮声,又实在是忍不住,跑回了城墙上偷偷查看着宫外的战斗。
遏必隆登上城墙之时,已经有大股大股的清军败兵朝着皇宫涌来,每个溃兵都是一副凄惨的模样,身上的盔甲衣袍都残破不堪,大多数人手里都没有武器,许多人还受了伤,走一步都要挣扎半天,所有人的面孔都是麻木的,似乎已经被这场一边倒的战士摧残得心力憔悴。
鳌拜留下一支甲兵在皇宫内驻守,一面防御宫城,一面也是为了督战,皇宫各处宫门都被封闭,残破的地方也用木板临时修补,那些溃兵拥挤在宫门外,也不喧闹,只是或坐或站的呆呆看着宫城的城墙,对城墙上让他们回去作战的命令充耳不闻。
按照清军督战的习惯,这时候就该对这些溃兵乱射羽箭,用血腥的人头逼着他们回去作战,但遏必隆不知怎的,心中一阵阵的悸动,拦住了城墙上甲兵放箭的企图,就让那群溃兵呆在宫城之下。
遏必隆知道这些溃兵已经失去了战心,等大熙军一到他们就会立马投降,但遏必隆始终没法下达驱散他们的命令,任由宫外的溃兵越聚越多。
遏必隆只能无视他们,将全部的视线都放在战场上,但战场上的情况却让他更加感觉到窒息和绝望,望远镜的视野中看到的每一拨清军,不是被大熙军击溃,就是在被击溃的路上。
现在遏必隆就正看着远处一支几十人的清军部队,他们以一片突起的废墟作为工事,将一门虎蹲炮架在废墟上,待大熙军的线列逼近,便突然开火,他们确实创造了一些战果,一炮撩翻了三四名大熙军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