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厅之中
地龙燃着,热气腾腾,宛如暖春。
冬日晌午,暖融融的阳光透过凋花轩窗,将两道一颀长、一柔美紧紧相拥的人影投落在墙上,依稀重叠。
晋阳长公主凤眸嗔白了一眼贾珩,轻哼一声,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晶莹玉容作冷霜之色道:“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作登徒子之行,你再敢轻薄本宫,本宫非告诉皇兄不可,治你一个……唔~”
正说着什么,就又是被噙住两片桃花唇瓣。
丽人却是不知自己某种小情绪作祟下的凛然难犯的高贵姿态,究竟是何等的动人。
或许这位看过不少话本的晋阳公主,早就知道,就是故作此态。
晋阳长公主缓缓闭上明眸,细密的睫毛掩下一丛娇羞,双手扶住贾珩的肩头,轻轻回应着。
倏而和风细雨,倏而狂风骤雨,一点点攫取着甘甜。
许久之后,直到晋阳长公主有些喘不过气,贾珩再次缓缓松开晋阳长公主的削肩,只觉柔软、细腻在指间寸寸流溢,脂粉香气在鼻翼间浮动,令人心旷神怡。
恋恋不舍地离了那一抹柔软,凝眸看着那张温婉静美的脸蛋儿,四目相对,贾珩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怦然。
晋阳长公主玉容染绯,美眸流波,感受着对面少年目光中那流露着对自己毫不掩饰的迷恋,芳心为甜蜜和羞涩交织着,嗔怒道:“衣服都被你弄乱了,还有嘴上的胭脂,还得补妆……等会儿本宫要去会见客人的。”
说话之间,整理着衣裙前襟。
贾珩揽住晋阳长公主的纤纤腰肢,轻声道:“谁让殿下这般娇美动人。”
晋阳长公主脸颊微红,抓住贾珩捉怪的手,羞恼道:“别闹了,本宫一会儿要去见客呢。”
贾珩诧异道:“是来庆生儿的人?”
晋阳长公主这时整理好衣襟,柔声道:“魏王、梁王,还有止儿,带了贺礼为本宫庆生儿,就在内院的轩室,由婵月陪同着,对了,本宫与你的事儿,你先不要告诉婵月,我怕她……一时接受不了。”
说到最后,眉眼低垂,玉容浮起有些羞怯,对面的少年明明和婵月年龄相彷,现在却是她的情郎。
嗯,还是有妇之夫,这想想都……让人面红耳赤,不能自持。
婵月,以后该怎么看她?
贾珩看向容色端丽的玉人突然含羞带怯,捉住那嫩滑、纤细的柔荑,清声道:“嗯,那咱们不告诉她就是了。”
晋阳长公主轻笑着应了声,忽而又道:“其实……也瞒不了太久。”
“但能瞒多久,是多久吧。”晋阳长公主又紧接着道。
贾珩一时无语。
转而道:“今儿个是殿下的生儿,我带了几件小礼物。”
终究是落落大方的晋阳长公主,平复了呼吸,倒不再忸怩,两弯柳叶细眉下,秋水明眸烟波横生,温婉的声音中,竟是带着一分不易觉察的雀跃和俏皮:“本宫都当你忘了呢。”
“怎么会忘了。”贾珩走向一旁的小几,看着上面三个礼盒,从中取了一个方形锦盒,上绘精美图纹。
哪怕在府中见过不少珍宝器玩,长公主还是有几分好奇和期待。
不过,娇媚如花的玉容上却现出几分嗔怪,道:“本宫这里其实什么都不缺的。”
贾珩这时已打开锦盒,拉过晋阳长公主的玉手,轻轻带至怀中,从背后拥着桃红衣裙的丽人,轻声附耳道:“知道你什么也不缺,若是缺,可能……也就缺个我。”
这时代,从来都是投我以琼琚,报之以木桃的雅士之言。
晋阳长公主何曾听过这等土味情话,原本微红的脸颊,如饮佳酿,醉人嫣红一直绵延至耳垂,芳心震颤,嗔恼道:“你这人,以前本宫怎么没发现呢,这么油嘴滑舌的。”
“额……”
正说着,忽觉耳垂传来阵阵思热之感,继而带着颤栗如过电一般般的苏麻,袭上全身。
桃裙丽人玉容一怔,神情满是难以置信。
桃红唇瓣微张着,口中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腻哼,狭长、清亮的凤眸也眯成一线,娇躯自是软了半边。
心头羞恼与甜蜜交集着,想说两句娇斥“登徒子”的话语,但又有些……舍不得。
“别闹了……”
晋阳长公主终究还是清叱了一句,因为整理好的衣襟竟有再乱之势。
这时,贾珩也不再捉怪,他一向很有耐心,不会如猪八戒吃人参果。
取出一枚戒指,其上镶嵌有一颗宝石,抓起丽人的左手。
晋阳长公主的手很是纤细白皙,温软如玉。
贾珩温声道:“这戒指,我给殿下戴上。”
晋阳长公主轻轻“嗯”了一声,任由贾珩拿着自己的玉手的中指,往着戒指环里套。
戒指一词,最早出现,其实可以追朔至元代,再早一些被唤作指环。
元代关汉卿戏曲作品中《望江亭中秋切》中第三折中有:“衙内见爱我,与我打戒指罢。”
当然,明代之后,戒指之称才普及开来。
大概意思可能就是,有了戒指,就不需手指了。
贾珩温声道:“殿下,好了。”
晋阳长公主闻言,轻轻应了一声,举起纤纤玉手,上下翻转过来打量,目光落在上面的宝石,心头甜蜜不尽,轻笑道:“这指环,说来还是你送本宫的第一件礼物呢。”
贾珩看着晋阳长公主的娇羞之态,心头竟勐地一跳。
一位芳龄近三十,身份高贵的丽人,气质温宁、娴静,在自己怀中乍现出一丝小女人的俏丽、烂漫,那种反差……谁都顶不住。
晋阳长公主似也察觉出某人的异样,红着脸颊,轻轻从贾珩怀里挣开,向着小几走去,柔声道:“子玉,其他几个礼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