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本就很讨厌这位刁蛮任性的人鱼公主,现在失去利用价值后,她不再掩饰心中的真实想法,直接探手拔剑朝鱼知音走了过去。
“柳师妹,且慢动手。”
烈阳圣子不无担忧道:“我们若是杀了她,事情做得太绝,会不会激怒鲛人皇,招来整个南海鲛人族的疯狂报复。”
“烈阳师兄,你不会是动了怜香惜玉之心吧?这小贱人又不是鲛人皇的亲生女儿,鲛人皇给别人养女儿十八载,他没有下旨处死这个养女,已经够大度了。”
柳如是娇笑道:“毫不夸张的说,这是鲛人皇这一生中最大的耻辱,即便有人将鱼知音给杀了,鲛人皇也不会为了这个养女而大动干戈的。”
烈阳圣子沉吟片刻,点头道:“柳妹所言极是,就按你说得办,杀了这女人,省的她一直穷叫唤。”
“这才是我柳如是看上的男人,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柳如是一脸媚笑,但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烈阳师兄,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她是我的女人,自然由我亲自送她上路。”
烈阳圣子目光一寒,缓缓拔剑出鞘,一步一步的朝鱼知音走去,但见那光可鉴人的剑身上,映照出一张扭曲狰狞的脸。
“动手吧!人渣!我便是做鬼也会缠着你,让你朝不得伏,夜不能寐。”
鱼知音虽然娇惯成性,但却有宁折不弯的气节,她自知无法活命,索性闭上双眼引颈就戮。
“人们都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是胡扯的,你这小贱人死到临头,嘴巴还这么恶毒,安安分分的去死吧!”
言毕,烈阳圣子长剑一抖,便欲斩将下来。
“阿弥陀佛。”
两扇庙门訇然中开,一位宝相庄严的白眉老僧手持钵盂和降魔杵走了进来。
他披着一件大红色的金色祥云袈裟,挂着一串佛珠单手礼拜:“两位施主,这座庙虽破,但仍是佛门净地,不宜杀生。”
烈阳圣子和柳如是有些错愕,方才他们进这个破败的古城时,发现这里的人们都像老鼠一样住在地洞里,而且大多是蓬头垢面,苟且偷生的模样。
但面前这位老和尚红光满面,衣袍崭新,不论是衣着还是气质,都与城中的居民截然不同。
烈阳圣子朝这老僧身后看了几眼,发现对方只是一个人,脸色顿时冷冽下来,喝道:“哪里来的死光头,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佛祖也救不了你。”
“阿弥陀佛,不看僧面看佛面,你骂老僧便是辱骂佛祖,请恕本座无礼了。”
老僧猛的将袈裟甩了出去,袈裟迎风暴涨,宛若一块天幕当头罩在烈阳圣子和柳如是身上。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老僧便拎着钵盂冲了上来,噼里啪啦一通暴揍,打的两人惨叫连连,直接开口求饶。
“大师,我们错了,快住手吧,人家的脸都被你打肿了。”
“大师,大师,都怪我嘴欠,对您出言不逊,还望大师高抬贵手,饶我们一命。”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们两个小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座自然不会赶尽杀绝。”
“多谢大师。”
烈阳圣子和柳如是连忙起身,下意识的退到了破庙角落里,想起老僧方才展现出的实力,心中后怕不已。
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老僧至少是一位出窍境的高手,对方如果想要他们两人的性命轻而易举。
“刚才是我们二人失礼了,敢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烈阳圣子头颅低垂,看着脚尖,姿态放得很低,与刚才的狂傲姿态判若两人。
老僧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傲然道:“本座黑灯大师,是一位云游十方的出家人,路过这座滨海古城,发现这里哀鸿遍野,民生多艰,所以暂时留下来,在这破庙栖身就是为了度化世人。”
烈阳圣子做出肃然起敬的样子,谄媚的讨好道:“黑灯大师心怀天下苍生,晚辈由衷的佩服。大师刚才一席话点化了我,我这就你将这女人给放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道理我懂。”
“这晚辈倒是颇有慧根,不过我看这女子并非人族,而是域外妖魔所化,若是放了她,就是遗祸人间。”
黑灯大师将袈裟又裹在身上,话锋一转道:“倒不如用她作诱饵,吸引那些域外妖魔,到时候本座一并铲除,必定能立下深厚的功德,将来会成为晋级罗汉、金刚,或者菩萨、佛祖的重要考核标准。”
烈阳圣子违心的笑道:“黑灯大师所言极是,这女人的确是域外妖魔百族之一,既然如此就将她送给大师,我们二人就先行告辞了。”
烈阳圣子和柳如是使了一个眼色,抬脚便欲离开这座破庙,但黑灯大师袍袖一挥,两扇庙门轰然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