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云!!”
一声来自下方楼层的怒吼涌上十八层,宣泄着无能为力的愤怒。
那里的灵异力量混乱,但大部分都来自同一方。
薛听海与李观棋被困十六层,正在被邪灵强势攻杀。
画地为牢的确是一件足够强大的罪物,但看情况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只是为何薛听海在困境中喊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局外人是根本不得而知的。
季礼靠在十八层的楼梯边,指尖夹着一根燃烧的香烟,静静听着一切。
他的心里只有顾行简三个字。
“嘎吱……”
十八层唯一的房门被从内开启,一个黑白条纹运动服的男子出现在了走廊的那一侧。
他的相貌很平凡,走在大街上只怕不会有谁记得。
只是当他出现在任务中时,却常常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来人,顾行简。
季礼将最后一口烟吸进肺里,随手丢弃后蓦然转身,他已经等了太久。
两个男人,站在十八层的两端,中间是无光的幽暗。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谁也没有抢先动手,响彻在二人间的只有呜咽的风声。
下楼的路,站在季礼这边,他不动谁也别想走。
顾行简的身形在黑暗中并不明显,但季礼发现隐约见到他的掌心似乎多了某件东西。
可他不在乎。
季礼一句话都没有说,缓缓从袖口亮出了一把雪亮的短刀。
刀身笔直且光滑,在幽暗里闪烁着银光,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他面无表情地将短刀翻转,以刀身对准自己的脸。
正在这时,走廊中响起了一个沉着的声音。
“季礼,你不想知道我在十八层得到了什么吗?”
季礼没有说话。
于是对面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
“朱红木雕就在我手中,这是邪灵梦寐以求之物。
它本上不来十八层,若因你将其引来,你等于自寻死路。”
季礼没有说话。
那声音仍然镇定自若,不知是对局势没看清,还是看的太清楚。
“十八层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里不该是战场。
在这里,根本无法杀死我,最终的结局必是你死我活。
倒不如听我一句,用一个双全法……”
顾行简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他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这幅态度。
如果换做其他人,在他手握朱红木雕的前提下,或许会动摇。
只可惜,他面前站着的是季礼。
季礼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利落地将刀身翻转,对准了自己的眼睛。
在幽暗里,他看到了一抹灰、一抹黑、和一抹红。
凌厉的风声忽然席卷整个十八层,来的极快极凶。
走廊间的尘灰卷至空中,弥漫开来像是扬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季礼长发纷飞,他闭着双眼迎接着邪灵的降临。
没有意义。
顾行简的每一个字都没有意义。
因为季礼来这里,就是要他死,哪怕是同归于尽。
一轮血红的圆月,陡然间横在十八层的天花板,凝眸望去实则是一颗血红的眼睛。
在这血目之中,笼罩的是季礼和顾行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