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你……”
郑泰话说一半,见刘赫目光转向了他,后面的话就马上说不出来了。
刘赫冷笑道:“两位是想知道我为何会好端端站在这里吧?”
陈纪瞳孔忽然放大:“难道……难道你早已识破了我等的计谋,买通了林蕴,故意演了一出戏给老夫看,好教老夫自露罪行?”
他自以为这个推测最是合理,没想到刘赫却摇了摇头。
“陈公高看我刘赫了,我哪儿有这等本事?说来诸位今日的计划,实在是环环相扣,几乎是天衣无缝,若不是其中出了一点点小差错,刘某此刻只怕确确实实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见他这么一说,陈纪跟郑泰更加疑惑了。
“那……老夫亲眼见到林蕴的匕首刺入你的腹中,为何……”
朱烨大笑起来道:“我大哥何等样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在一个小人的手上。”
“五弟,之前抱着大哥的时候,你可是哭得最惨的。”
张勇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让朱烨一阵尴尬。
“切,你不是也真以为大哥死了么,还好意思说我。”
刘赫招来了黑王,抚摸着他下巴上的毛发,黑王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陈纪不甘心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还请大将军明示,也好让老夫死个明白。”
刘赫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条斯理,一边抚着黑王毛发,一边对陈纪两人解释了起来。
“说起来,你们为了今日,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连我护身金丝甲的罩门都探查得如此清楚,这金丝甲见过的人极少,即便是军中许多军官也并不知情,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从何处打听到的?”
陈纪咬着牙说道:“我士族的势力之大,绝非你所能想象,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刘赫见他不愿意说,也没有继续追问。
“按说对此罩门之处发起突袭,一刀刺入,虽然不足以使我当场毙命,可是用不了一会儿功夫,便能令我失血过多而死。这林蕴假意归顺,跪倒在我面前,其角度正合对我腹部发力,进行刺杀,实在是完美无缺,防不胜防啊。”
刘赫此时回头说起这件惊险无比的事情,好像只是一个故事一般,神色毫无波动。
“既然如此,那你究竟是如何逃脱的?”
陈纪追问道。
刘赫努了努嘴:“你们计划虽然周详,但是很可惜啊,如果林蕴是一个精于武艺,又胆识极高之人,那我就必死无疑了。可偏偏他是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动作实在太慢了。当然了,即便如此,若是他能够集中精神,全力一击,也有极大把握成功,然而又很可惜,此人胆子太小,在准备行刺之前,全身颤抖得比之前更加厉害。”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陈纪一眼,忽然咧开嘴一笑,让陈纪浑身毛骨悚然。
刘赫笑了笑,也没有理会他,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想啊,以之前的局势,他被龚三儿指认,命在旦夕了,如此危局之时,他也只是有些轻微发抖而已。反而是在投靠了我,准备向我供出主谋,以得保命之时,身上抖得更厉害,这合理么?”
杨彪等人都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
“所以啊,当时刘某就察觉到他不对劲,在他行刺之时,迅速用手抓住了匕首,看起来是刺杀成功,其实根本没有真正刺入腹中。因手掌被匕首划破,故而当时便鲜血横流,我急中生智,这才借机炸死,没有当场发作,就是想看看你们到底还有什么图谋。啧啧啧,陈纪啊陈纪,你们这群人可真是老谋深算啊,我也不得不佩服你们。”
张勇跨出一步,来到刘赫左侧:“只可惜,天佑我大哥,更佑大汉,如今尔等功亏一篑,还不束手就擒?”
“没错,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别逼小爷亲自动手啊,真要那样的话,哼哼,小爷这对混元霹雳锤可不会客气。”
朱烨说话的时候,最初是看着陈纪跟郑泰,不过很快就转而看向了那几千名叛军。
城楼外面不知城内的情况,那些叛军还在加紧攻城,而城内的这几千人,本就自相踩踏了,刚才被刘赫的出现,以及黑王的一声吼,早已吓破了胆,此时朱烨举着那硕大的双锤狠狠一蹬,不少人直接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
“陈公,这……”
郑泰看着陈纪,显然他已经有了退缩之意,然而陈纪显然并不服输。
他将架在崔烈脖子上的长剑更加进逼了一分,划破了崔烈的皮肤,开始有鲜血流了出来。
“休要废话,老夫今日虽计谋上败给了你,可是皇宫已被我等所占,如今城外数万大军正在攻城,而你呢?除了皇宫御林军之外,你还有多少兵马?你虽然侥幸躲过了刺杀,却也终究难逃一死!”
刘赫笑道:“呵呵,城外那几万人,也称得上是军队?若没有你等在城内接应,打开城门,凭他们也想攻入洛阳,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莫说是五六万人,纵然是十五六万人,凭我麾下两万精锐,也足以守住洛阳城。”
他扭头对张勇看了一眼,张勇随即领会了他的意思,从腰间取过一只号角。
“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陈纪等人一脸发懵,看不明白刘赫还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