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城外大军之中,一人策马而出,来到了距离城门约二百步远的地方,站定身形。
“程良将军何在?在下夏侯渊,有几句话想说与足下。”
“说你祖宗!”程良随手抄起刚刚被自己砍下来的一块破碎青砖,奋力扔了过去,只是相隔太远,自然是不可能打得到夏侯渊了。
“要打便打,要你在这里多嘴多舌。”
夏侯渊对他这幅态度,也不以为怒:“程将军乃当世英豪,勇冠三军,忠义千秋,我家主公,钦慕久矣。如今我六万大军,将此县城围困,将军已是插翅难飞,若能早降,尚可封侯赐爵,荣华富贵,将军何不……”
“我呸!”程良怒不可遏:“本将军追随大哥,征战十多年,何曾怕过谁来?曹贼区区宦官阉贼之后,也敢欺辱于我,简直是不知死活,要我程良投降,他也配?”
夏侯渊喊道:“将军纵然不为自己,也该为城中这些将士们考虑一二才是啊……”
“考虑你姥姥,来人,给我放箭!”
程良直接喝令着,一波箭雨腾空而起,夏侯渊不闪不避,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利箭飞来,随后落到了自己面前数十步远的地面上。
“唉,我家主公一片好意,乃是诚心招纳将军,将军何必如此固执呢?”
程良直接啐了他一口:“呸,不知羞耻的东西,废话少说,想要慎阳城,便从我程良身上踏过去吧!”
夏侯渊无奈地耸了耸肩,叹息道:“既然如此,便休怪在下无情了。动手!”
几支响箭,忽然放上了天空,程良一脸纳闷:“这夏侯渊是什么意思?放了响箭,又不来攻城,他意欲何为?”
他正愁眉不展时,忽听得身后的城中,传来一阵阵呼喊。
“救火啊……快救火……”
“着火啦……快来人呐……”
程良一惊,急忙跑向了城墙的后面,放眼望去,只见城中心的一座高大雄伟的建筑,此刻已是一片火海。
“糟糕,是县府着火了!”
他急忙呼喝起来:“快,派一千兵士,速速前去救火,快啊……”
一名将领却拉住了他:“将军不可啊,区区县府,无甚紧要,烧便烧了,断不可为此乱了军心呐,否则,敌军趁此来攻,我军定然难以抵挡啊……”
程良一把甩开了他:“放屁!火势如此凶猛,若不扑灭,势必迅速蔓延,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将军此言差矣啊,县府四周街道,都极为宽阔,只需让城中百姓,再加上数十名士兵,稍加防范,便可让火势不至蔓延到周围房屋,断不可为此大动干戈啊……”
“滚开!”程良一把推开了这人:“本将军行事,还要你来教么?马上派一千人去救火……”
夏侯渊远远地看着城楼上的动静,满脸嘲讽:“这程良当真是个莽夫,唉,常与那张勇和高顺交手,如今忽然面对这等废物,此战实在是有些索然无味啊。”
于禁走上来,笑道:“呵呵,将军何必如此?慎阳城关乎到我军能否与荆州兵马,合兵一处,一旦攻破此城,不但粮草运输之路就此完全畅通,还能齐聚三十万大军,届时一齐北上,再破张勇与高顺,那时自然有将军伸展之机。”
“哈哈哈……文则说的在理啊……”
城中火势,越来越旺,看得程良直跳脚。
他见夏侯渊依然没有开始攻城,便再次呼喊道:“再派一千人……哦不,两千人去,务必要在敌军开始攻城之前,扑灭火势!”
总共三千名士兵,再加上不少百姓相助,一桶桶清水,泼到县府的火海之中,这才堪堪将火势控制住。
程良长长呼出一口气:“呼……总算是……”
“将军,大事不好啦……”一个士兵的呼喊声,打断了程良已到了嘴边的话。
“什么事,让你这般慌慌张张,简直不像话。”
程良本就十分心烦,被他这样一喊,更是恼怒起来。
“将军……粮仓……咱们的粮仓啊……”
程良一听这两个字,整个人都绷紧起来:“粮仓怎么了?”
那士兵指向了一个方向:“粮仓着火……着火了……”
“什么?怎会如此?这……”程良顺着方向看去果然,粮仓所在的方位,此刻也冒出了火光,虽然远不如县府那般凶猛,却也已不弱。
方才说话那将领,再次说道:“将军,这分明是夏侯渊的调虎离山之计啊。”
“什么计?”程良急急忙忙问道。
将领解释起来:“城中粮仓,一直有重兵把守,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可偏偏粮仓距离县府不甚远,他们故意派暗探,在县府点火,则粮仓守卫在情急之下,又有将军军令,定会分兵去救火,如此粮仓才会被他们趁虚而入啊……”
程良闻言,恨得咬牙切齿:“狗贼……安敢如此害我!”
就在这时,城外忽然响起了悠长而嘹亮的号角声,紧跟着,数万曹军,气势汹汹杀奔城墙而来。
“可恶……可恶啊……夏侯老贼,欺我太甚!待我出城宰了这厮,困城之危自解。”
程良一提天罡追魂戟,便要跑下城楼去,却再次被那武将拦住。
“将军万万不可。敌军势大,夏侯渊更是世之勇将,将军虽然悍勇,可双拳难敌四手,为今之计,唯有坚守城墙,依靠城墙和惊神连弩,上下一心,或是守得此城。否则,将军和末将等人,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程良原本对这个屡屡阻挠自己的属下,十分恼怒,可是一听他提起了刘赫,也很快冷静了下来。
“可恶……夏侯渊……我早晚必杀你……传令下去,县府火势不必理会,三千士兵速速前往粮仓救火,其余人等,随本将军死守城门,谁敢擅离职守,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