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敌军已无主帅,正是我等建功的大好时机,冲上去……”
夏侯渊身先士卒,朝安城的城墙冲杀过去。
身后十几万曹军,个个急红了眼,喉咙之中,发出阵阵嘶吼,好似野兽一般攻向眼前这座他们刚刚离开不久的城池。
“是曹军……曹军来偷袭了,快顶住……”
城中守军,仅剩下了几名校尉、军司马指挥,根本难以应对曹操的亲自征伐。
曹操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边倒的战局,双目如电,杀气四溢。
“我儿曹昂,就是死在这城外……”
曹仁回道:“不错,曹昂公子,便是在此地,被朱烨锤杀。”
“主公,这凶手虽是朱烨,不过城中这许多敌军士兵,乃至那些寻常百姓,都有罪愆,理当为子脩之死负责。以末将看来,待攻下城池之后,不如屠城。一来可为子脩报仇雪恨,二来,也可向天下,尤其是向豫州各城百姓昭示,但凡敢有追随刘赫,与我军为敌者,便是这般下场。”
曹纯的建议,让曹操神色一动,戏忠见状,急忙上前劝阻。
“万万不可。士兵还倒罢了,这百姓万不可屠。豫州各城陷落于敌手,乃我等作战不利所致,非百姓之罪也。若因此迁怒于民,非但不能让百姓归心于我,反而只会将民心推向刘赫,请主公三思。”
“你懂什么?子脩是我曹氏一族最优秀之子弟,难道就这样白白枉死了么?”
曹纯、曹舒、曹洪等人,都对戏忠怒目而视。
程昱、郭嘉、贾诩也站了出来:“主公三思,屠城之举,断不可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曹操身上,只见曹操神情虽然看似平静,可那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以及猩红的双眼,还是透露出了他强忍住的愤怒和仇视之情。
“主公……”程昱正待再劝,曹操却挥手打断了他。
“诸位放心,操虽然心中恨意滔天,却也不至于被仇恨所蒙蔽,传令下去,攻城之后,对百姓秋毫无犯,更不准虐杀俘虏,有胆敢借机生事者——斩!”
众人正说话间,忽听得前方一人高呼:“攻下了,哈哈……攻下城池了。”
曹操抬眼望去,便见到夏侯渊兴冲冲地跑了回来。
“主公,末将幸不辱命,已攻下城池。”
“哦?如此迅速,妙才真不愧我军勇将也。”
曹操有些惊喜交加,当即率领众人,径直入城。
“嗯?”他在城中看了一圈后,忽然有些疑惑:“敌军俘虏何在?我不是下过命令,攻城之后,不准杀害俘虏降卒么?你等莫非敢违我军令?”
夏侯渊忙下跪道:“末将不敢违抗军令,只是……只是此战既无俘虏,更无降卒。敌军见战事不利后,便迅速从西门撤退离去了,末将只恐有埋伏,因此未敢追击。”
“逃了?”曹操一时间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贾诩四处张望了下周围的建筑和街道,喃喃自语了一句:“如此大战之后,城中街道整洁,秩序肃然,倒更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曹操闻言一惊:“文和的意思是……敌军早就有意要撤离?”
贾诩摇了摇头:“属下不敢断定,不过有几分疑惑罢了。”
“嗯……”曹操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后,说道:“此战确实有些太过顺利。妙才没有追击,乃是上上之选,敌军在撤兵路途上必有伏兵。为策万全之计,我军先在城中休整,随后派出几路斥候,沿途打探。另外,再派人去联络孙坚与刘备,看看他们两路大军如今已攻略到了何处。”
“末将遵命。”夏侯渊领命离去。
幽州,右北平郡,俊靡城外二十里的一座大帐之中。
“来,孤王敬首领一杯。”
高句丽的故国川王,端起酒杯,朝着坐在旁边首位的轲比能敬了过去。
轲比能一对鹰眼,炯炯有神,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王,明日你我联手之后,这右北平翻手可下。之后再挥师东进,夹击马超等人,可将他们一举歼灭,那时整个幽州,便是大王囊中之物了,还望大王到时莫要忘了对我鲜卑一族的承诺。”
故国川王抹去胡须上的酒滴,微醺着笑道:“哈哈哈……首领放心。我等拿下幽州之后,还要面对那大汉朝廷的反击,我高句丽尚需要首领您这样强大的盟友,孤王岂会食言而肥?”
轲比能对这个回答,倒也十分满意:“好,那就预祝我等旗开得胜,来,满饮此杯。”
“好,干!”
两人一番饮宴之后,转眼便已到了深夜时分,轲比能这才起身。
“夜已深了,本首领还要回去准备明日攻城事宜,这便告辞了。”
故国川王也没有挽留,亲自送他出了军营:“首领一路小心。”
“呵呵,大王不必担心。那些汉军都已被大王困在城中,何况本首领随身护卫的这五千精骑,个个都能以一当十,足可保证本首领安全,好了,大王不必相送了。”
轲比能转身上马,对着故国川王抱拳之后,便在五千骑兵护送下,迅速朝北急驰而去,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从高句丽大军军营,一路到轲比能部所在营地,中间有大约三十余里的路程。
轲比能有几分微醺之下,策马驰骋,被这夜风一吹,不由得头便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停……停一会儿,本首领要方便……方便下……”
轲比能翻身下马,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一旁的树丛边。
“嘘……”
片刻之后,轲比能浑身一抖,只觉得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他正要转身回去的时候,忽然在隐隐约约之间,似乎听到了什么异动。
“嗯?什么声音?”
轲比能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又对随行的护卫问道:“你们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有几人仔细听了听:“好像……好像是有什么声音,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