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显然早有准备,立刻就搬来了一个大箱子,里面是府中历年的账册。
“老奴花了些时日,再加上严嬷嬷相助,总算是理顺了。”
“如今的纪家宅院是已故夫人的嫁妆,理应归大小姐,府中钱财老奴已罗列清楚,老爷可带走自己的那一份。”
“至于府中下人,身契都在此处,无论他们要跟谁,大小姐都是应允的。”
纪公明在户部任职多年,账册一看就明白了,此番分派,分明是把他逐出纪府!
他堂堂纪府老爷,到最后居然一无所有!
“你……你早就预备好这么做了对不对?你这是在逼我,逼我去死啊!”
徐妈妈冷笑道:“老爷这话从何说起,大小姐怎么就逼您去死了?这账册清清楚楚,难道老奴还能作假不成?”
“这些年夫人往纪家贴补了多少,大小姐都不追究了,不过是日后的宅院小了点,离户部远了点,下人少了点,银钱缺了点,怎么就过不下去了?”
“噗!”纪公明一口血终于喷了出来,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今日心绪大起大落,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激愤之下终于是撑不住了,这口血吐出来,他仿佛已经丢了半条命。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老爷您醒醒啊!”小厮冲了过来,用力的掐着纪公明的人中。
一片血色之中,纪公明几乎疯癫,“恩断义绝!恩断义绝!哈哈哈……徐君婉,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哈哈哈哈……”
三日后,纪云欢风风光光入宫。
纪公明被迫搬出了纪府,带着纪永莲住到了一栋小房子里。
这些年大手大脚习惯了,他压根就没有多少钱财,这栋小房子还是当初置办下来给张柔当外室用的。
纪永莲如今过得比下人还不如,每日要做许多的活,还经常被纪公明谩骂殴打。
她被板子打出来的伤还未好全,如今又连番劳作,已经落下了病根,腰椎之处疼得厉害,走快了还会一瘸一拐的。
如今没人把她当成二小姐,连下人都敢对她呼来喝去的。
纪公明自从吐了那几口血之后就病了,他跟户部告了假,每日在家中酗酒,他把自己如今的处境全都归咎到张柔身上,自然对纪永莲非打即骂。
“你个贱人!熬个药都熬不好,你是不是想烫死我啊?下贱胚子生得下贱玩意,你怎么不去死!”
“欢儿,我的欢儿,你连欢儿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滚滚滚!看到你就烦!”
药碗砸在了纪永莲身上,黑色的药汁烫出了大片的红痕,原本娇嫩的手掌满是伤痕。
“父亲别生气,莲儿再去熬药,即使父亲生气,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
纪永莲低着头,一副认命的模样,转身就去熬药了。
她端着药碗去找祖母,经此大难,祖母病得更重了,身边离不开人。
她伏低做小的照顾了祖母几天,祖母如今恨毒了纪云欢,对她倒是好了许多。
求了祖母之后,她终于有机会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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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当年本公主瞧她胆子大得很,居然起了勾引驸马的心思,索性就将人打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