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郡主已经彻底记恨上了纪云欢,但她忍了下来,没有当场发作。
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不值得她坏了自己的名声,纪云欢不要脸,她可是很爱惜羽毛的。
对付人的方式有很多,总有一天她要让纪云欢为今日的不敬付出代价!
荣安郡主矜持的点点头,召内侍奉上了礼盒。
夏老夫人净手之后亲自打开,一副巨大的《寿桃图》映入眼帘。
“看着像是白轩老先生的画作,还有落款,不过这不是画吧,倒像是一点点织出来的。”
荣安郡主站了起来,面露荣光,“老夫人好眼力,确实是白老先生的画作,老先生许久不曾有画作流传于世,这幅寿桃图乃是老先生亲笔所绘,用了通经断纬的织法,一丝一缕织成,耗费了足足一年的时间。”
“缂丝工艺尤为繁琐复杂,非一般的匠人能织成,苏州那边能织的也没有几个,民间更有一寸缂丝一寸金之言,可见其珍贵,荣安以此恭贺老夫人八十大寿,老夫人可还喜欢?”
夏老夫人摸着手里华丽的缂丝,这东西确实珍贵,但到了她这个年岁,已经过了贪慕荣华的时候,心中所念不过是后辈平安罢了。
荣安郡主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实在是让她有些不安。
“郡主所赠,即使是一针一线,都是忠勇侯府的荣耀,更何况是如此珍贵的寿桃图,老身这就命人将其妥善安置,必定好好收藏。”
荣安郡主露出了笑意,“这么好的东西,藏于室内岂不是可惜了?我瞧着这福安堂里空空荡荡的,未免简朴了些,不如把寿桃图挂起来,白老先生的画作,也不算辱没了忠勇侯府。”
“郡主说的是。”老夫人立刻招呼下人过来,吩咐道:“快去准备香案,把郡主的赏赐供奉起来,咱们忠勇侯府承蒙皇恩,郡主是陛下的亲侄女,她的赏赐便是陛下的赏赐,万万不可怠慢。”
荣安郡主脸色一僵,她要的是忠勇侯府同太后娘娘亲近,老夫人三两句话就变成了皇恩浩荡,她岂不是白送这份厚礼了。
喜子趴在纪云欢身上,心情不错。
他自然能看出荣安郡主的意图,摆明是是太后要拉拢忠勇侯府,不过忠勇侯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忠心,私底下都没有透露出一点摇摆之意。
龙凛每日都会去纪丞相书房门口偷听,他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朝堂上人心惶惶,除了太子一脉,太后也蠢蠢欲动,想扶持一个奶娃娃上位,两派相争,闹得乌烟瘴气!
夏老夫人在香案前拜了拜,神态之虔诚,仿佛这缂丝真的是皇帝赏赐的。
荣安郡主碰了个软钉子,却也不好挑破,毕竟皇帝只是失踪,还没驾崩,忠勇侯打着忠君爱国的名义把持御林军,谁也不能说他半句不是,甚至还要夸赞几句。
“忠勇侯府满门忠烈,对陛下忠心耿耿,实乃国之栋梁……”
在座的夫人自然也要跟着赞叹一番。
她们也不是傻子,夏老夫人的态度这么明确,她们回去之后自然会告诉自家老爷,千万不要乱掺和,从龙之功可不好挣,搞不好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纪云欢摸着喜子的后背,小声嘀咕道:“一匹缂丝就想收买人心,实在是可笑。”
她母亲便是苏州人士,手底下就有做缂丝的工匠,缂丝虽然珍贵,但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稀罕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