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初那女道对他的要求,是让他三年内修至培植功的第三层,才能拜师。
如今余列连第一层都还没突破,自然是和对方没有缘分了。
不仅如此,当年余列经常的前往主殿听课,饱学五脏庙中的各般典籍,又能举一反三,便在同批弟子中收获了不少孺慕,得不少人脉,也得到了不少讲课道人的青睐。
如今十年过去,旁人在五脏庙中杀妖除魔、降服鬼怪,混的好个精彩。
许多杂役弟子也是成功攒满功德,晋升为了外门弟子,并一举服药入道,借着此前十年的积累,隐隐还超过了余列的修为。
这便显得余列这个老老实实在药田种地的家伙,实在是过于废物不堪,虽然还是外门弟子,但是已经远远落后于当年的那批同窗。
目前他在五脏庙中名声不显,仅仅每年新弟子入门,第一年有诸多道人讲课时,余列会厚着脸皮前去听一听,并热心的给诸多师弟师妹们答疑解惑,才会再引得众人的一点注意。
只是诸多师弟师妹们对他孺慕之情刚升起,又会从庙中旁人的口中得知余列“种地老农”的名号,心情大跌。
如此种种,唯有当初的同乡猪尾,对方都已经修炼至炼气六层,即将突破到炼气后期了,其人偶尔还会前来看看余列,让余列略感欣慰。
虽说早几年之前,余列便敏锐的察觉到那厮只有当心情不佳,特别是被庙中的天才子弟们刺激到了的时候,才会前来找余列,多半特意前来找平衡的。
但目前也就这家伙,经常来看望看望他了。
茅草屋中。
余列修行片刻后,今日的运气不好,他的修为依旧没有突破第一层,未能彻底的参透此界功法。
他皱眉思索着:“我在此五脏庙中,听课十年,翻烂了能接触到的所有功法典籍,为何还是没能凝结出独属于自己的‘真种本命’?
莫非是我的设想有误,此界功法难以更改,只能依照此界法门而行……不应该啊,这长生药道统,明显和山海界中的道统颇为类同。”
这十年以来,在外人看来,余列属于是自己不成器,眼高手低,表面上一肚子道学知识,实则只敢在田间地头种植药草。
但暗地里,余列却是在苦苦钻研着此界灵根、道统种种,尝试着想要将山海界中的修行知识,本土化的施展在此界中。
只可惜,他即便有本体的思维,依旧是屡试屡败,只能将目标一个个缩小,最终变成了只想将此界的道统和自家的神通相互结合,但依旧未能成功。
“狗尾、狗尾!”
正当余列思索时,一阵叫唤声,突然从茅草屋外面响起。
来人正想要掀开帘子,直接走入屋中,但是却被看守在屋外的公鸡大红,给啄咬出去了。
余列微眯眼睛,他轻咳一声,制造出了一点动静。
外面的那人立刻就说:
“大红,你看!我就说狗尾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会找他,他现在没有修行。
别啄了、别啄了!”
余列掀开帘子,一出门,就瞧见了脸上红彤彤,满脸无奈的猪尾。
余列发出一个口哨,公鸡大红方才停止了对猪尾的攻击。
他朝着对方拱手,笑道:“朱龙兄,今日终于得闲来找本道了?”
猪尾,或者说全名“朱龙”的青年道人,提着手中的一坛子酒水,笑吟吟的道:
“瞧,昨日才从山下回来。这可是我在皮肉庵那群骚娘们那边,特意给你购置来的女儿红!
还是三十年陈酿!”
皮肉庵,其和五脏庙一起,都属于守尸国的五大道门之一。
只不过对方门中只收纳女子,不曾收纳男子,且举止清奇,入门时要求弟子削尽顶上的青丝,残留着某种远古道统的习俗。
余列饱读此界典籍,对于这一方修行势力还是颇有了解的,也听闻过此庵门中,存有一种唤作“女儿红”的美酒。
他脸上露出笑意,邀请着朱龙席地而坐,两人便捧着酒坛子,互相痛饮起来。
一边吃着酒水,朱龙这厮脸上还露出回味无穷的表情,劝说道:
“狗尾哥,你也该下山长长见识了。就算不想去斩妖除魔,也得饱览大好山河,饱尝世间繁华啊。
看书看书,只在山中看书种田,哪比得上下山走一朝。古人云,读万卷书……”
这厮又开始了劝说余列下山长见识,余列没有理会,反倒是得到了对方的提醒,便出声:
“对了,此次可找到了新鲜玩意儿?”
朱龙见余列压根听不见自己的金玉良言,他摇摇头,但还是从袖子中掏出了一摞捆起来的书本,扔在了旁边。
余列刚想去接过,对方却是一把按住,用书本当做小茶几,将酒坛子摆在了上面:
“且慢,先陪我吃好喝好再说。否则我在这里朝你大吐苦水,你这厮反倒拿我当个笑话。”
余列无奈的摊了摊手,也就开始了惯例的听着这厮吹捧发泄。
好一会儿之后,等到这厮走掉,余列方才得闲翻开新书。
这一次,朱龙这厮似乎给余列带来了好运气,而不像上次一般,导致余列参悟失败,反伤己身。
只见一本名为《餐食见闻》的典籍,进入余列的目中。
此书并非是修行法诀,而是山下的一个散修道人,厮混世间的所见所闻,上面记录了对方所见的种种食谱、酒谱、药谱、碑文等。
而其中,一条名为“灵根食灵根,真种配真种,道基合道基,三花吞三花”的符文篆刻,让余列沉思不已。
揣摩着其中的符文,他十年的积累摇动,体内的真气萌发,当场就发生了变化,黍米灵根也自行跳出,一举就破开了炼气第一层,进入第二层!
等到余列回过神来,他百感交集,顿时也明了将自家神通本土化的最好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