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语一口气说完,字字句句都是示弱,却也一针见血。
村长吃惊的看着她,把她拉到一边低语问,“你可是想好了,如今我还在,他们想退婚,只要你不同意,就退不了,你爹自从二十岁带着你娘落户我们叶家村,一辈子行医问诊,我们都受他恩惠,不忍心看你日后孤苦无依。”
叶知语淡漠的开口,“强硬的嫁过去就有好日子吗?他已生出二心,我若嫁过去,不过就是两看生厌的结局。”
“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想的如此透彻。”村长问。
“伯伯,不是我想的透彻,我爹没了,我还有娘亲妹妹……”话点到即止。
笑话,叶知语虽现在只有十四岁,上辈子可是活到了三十五岁,什么样的渣男没见过。
村长叹了一口气。
对着张家母子说,“那便退婚吧,你们把庚帖和文书拿出来。”
“等一下!”叶知语开口道,“即是退婚,那先前的账可要算清楚。”
沈氏脸色一慌“什么账?你不要乱说。”
叶知语知道他们会赖账,从怀中掏出一个账本递给村长,“这是我爹在世的时候,每次给张传宗银两的账本,还有我爹去世后,我卖草药补贴他的记录,这可都是我的嫁妆啊,如今退婚了,自然要收回来。”
“你胡说,你爹根本没有送来嫁妆。”张传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慌乱争辩。
叶知语带着凉薄的笑看着他,“哦?不算嫁妆?那你说,我爹为何给你银钱?莫非是你认了我爹当爹?”
“这世上,只有老子给儿子花钱天经地义,要不然,都会有个出处,乡亲们你们说对吧。”
“对,叶大夫虽经常给村民免费义诊,但没道理给人白白送银子花啊。”
眼看大家讨论的越来越激烈,张家母子脸上挂不住了。
账本自然是真的,他们心里有数,要不然一个庄户人家,一年到头也就挣个一二两银子的嚼头,生活尚且穷困,如何能供得起一个学生。
叶知语把账本交到村长手中,“望村长能给我们孤儿寡母一个公道。”
“既是要退婚,嫁妆也是要退的,在理。”
沈氏一脸不悦,还是梗着脖子说“退就退,日后,我们家传宗高中,还差你这几两银子。”
听她这么说,村长便找了个桌子认真翻了翻,密密麻麻的账目,的确是叶大夫的字迹。
大家静静的看着村长拨弄算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金额出来了。
十五两整。
沈氏惊呼,“会不会算错了,怎么这么多。”
张传宗沉默不语。
“不可能!”沈氏坚决不信。
叶知语收起账本,慢吞吞的说,“你儿子一年束修就要二两银子,加上笔墨书本费用,还有和同窗吃酒的费用,一年少说也要四五两,我爹可是供了他四年,你自己算算,莫不是你以为你儿子的才华,先生们都不收钱抢着要吗?”
张传宗立在那里,看着自己母亲赤红着脸跟村长争辩,他很扔了银子想扬长离去。只是,十五两太多了,他们家根本拿不出来。
要不然先应下来,然后慢慢拖着,等自己高中当官了,还不是要多少钱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