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棒梗被母亲拽着胳膊捶了两下,这会儿正躲着,嘴里还不服气呢。
“我又没出院儿门,就在西院儿看了会儿热闹”
“还敢说你!写完作业了嘛你!”
秦淮茹也见着李学武进来了,可是不好当着李学武的面儿打孩子的。
耸哒了一下棒梗的胳膊,手指点着儿子说道:“就你这样的,还想当警查呢,掏大粪的都轮不着你!”
“武叔,救我!”
李学武看着娘俩儿在这儿闹,便笑着说道:“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侮辱掏大粪的”。
棒梗也是见着武叔进来了,知道母亲不会打自己了,笑着跑进了里屋,嘴里还嚷道:“我才不干掏大粪的呢,我要养鸡!”
贾张氏见着孙子跑进来,赶紧护在怀里,查看孙子疼没疼。
“呵呵,跑了吧!”
李学武笑着看了看跑了的棒梗,又看了看站在门口尴尬着梳着耳边头发的秦淮茹。
“你得锁上门,用笤帚疙瘩打”
“去你的!”
秦淮茹也知道李学武在逗自己,不由的笑了出来,嗔道:“什么人性啊你!”
“你看,给你支招儿你不信吧”
李学武笑着边往后院儿走边说道:“小时候我爹抓不着我的时候就是这招儿”。
“我儿子才没有你那么坏呢!”
秦淮茹往院里走了两步,正好截住了李学武的路。
“今天谢谢你啊”
“呵呵,用嘴谢啊?”
李学武笑着看了秦淮茹一眼,道:“都说秦所长口才了得,今日一看,果然了得”。
“去,没个正行”
秦淮茹瞪了李学武一眼,就知道这坏人话儿没好话儿。
“我是真得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
“行了”
李学武笑着指了指后院儿,说道:“你不累啊,忙了一天了”。
“德行!”
秦淮茹看了一眼李学武的穿着,挑着眉毛问道:“衣服合身吧?”
“到底是谁做的?”
李学武今天也是有点懵,怎么跟过关似的。
“当然……不是我做的”
秦淮茹憋憋嘴,说道:“我手艺哪有这么好”。
“得了,那你也做一套吧”
李学武笑着甩了甩胳臂,道:“比这套还得合身还得好看才行啊”。
说着话,人已经往后院走去了。
“刚回来啊李处长”
“哎!您还没歇着啊!”
“给送个煎药的罐子……”
……
秦淮茹看着进了后院儿跟人搭话儿的李学武的背影,抿着嘴笑了。
这会儿雨水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端着洗脸盆子,正要去倒洗脚水。
“秦姐,还没忙活完啊?”
“完了”
秦淮茹应了一声,手虚抬了一下,比划着后院的方向说道:“刚见着李学武了,跟他说声谢谢”。
“呵~”
雨水撇着嘴看了月亮门的方向一眼,道:“这想跟他说谢谢的这回可多了”。
“应该的”
秦淮茹笑着支应了一句便回了家。
雨水端着脸盆将洗脚水倒在了台阶边上的树根下。
这会儿院里的灯都亮着,除了修缮房屋的人家儿,还有帮忙的。
因着明天是周日,所以这会儿院里人都还没休息。
雨水边倒着水边看了秦淮茹的背影一眼。
怯,还谢谢,骗谁呢!
见过客气的,没见过这么客气的。
打情骂俏的~
走到水龙头边上,开了水龙头冲了盆子,这才回了屋。
还得说是正房,这地震这么晃,屋里屋外啥事儿没有。
因为这房子本身就是卯榫结构,下面的柱子都是活动的。
别说6.8级,7.8级也没事儿啊!
当然了,是房子没事,人不一定。
放了脸盆,收拾了炉子,捡了箱柜上的书便上床躺着去了。
可拿着书看了好一会儿都看不进去,想了想秦淮茹,想了想于丽。
“唉!图意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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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放水了,我洗过了”
李学武拦了于丽,说道:“在招待所换衣服的时候洗了”。
脱了外套儿,由着于丽接着去挂了,这边又将手里的书稿放在了书桌上。
于丽早就看出李学武身上穿的这套衣服不是昨晚的那一套,可她只装作没看见,该怎么收拾还是怎么收拾。
这衣服一看就是新的,怎么问,凭什么问。
“今天院里没什么事儿吧?”
李学武转身去了炕边,接了于丽递过来的睡衣便开始脱衣服。
“轧钢厂的领导来了”
于丽便拉着窗帘儿边说道:“只要是轧钢厂的工人,都挨家挨户地慰问了一下”。
“是嘛!”
李学武也没大在意,自己家的情况在这儿摆着呢,还能来自己家啊。
“还来这儿了呢”
“这儿?”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问道:“谁带的队?没说这是我家吗?”
“是……是三大爷带的队”
于丽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么称呼闫富贵,但这会儿也不好说大名,李学武又不是外人,便顺了大溜儿。
这会儿拉好了窗帘儿,转回身说道:“介绍是介绍了,好像是带队领导自己要来的”。
“知道了”
李学武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来就来吧。
“其余的就没什么事儿了”
于丽走去卫生间去打洗脚水,李学武则是走到书桌旁,拿起电话要了出去。
“喂”
“嗯,我是李学武”
“明天还有地震吗?呵呵~”
“还特么总有?!”
李学武笑着拿着电话坐在了书桌上,道:“明天去找你啊,上午”。
“明天?明天我上班啊!”
“不上班还不找你呢!”
李学武挪了挪有些歪了的台灯,对着电话讲道:“去看一个人,不方便走手续”。
“嗯,知道了”
“就这样吧”
李学武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撂了,对着端着水盆的于丽摆摆手,示意放里屋。
“屋里刚擦完的”
于丽虽然嘴上抱怨了一句,可还是端着水盆进了里屋。
李学武伸手拉上了里屋门,挽着袖子便往炕边走去。
“呀!”
……
星夜涌入的,不一定是困意。
“雨水还在家呢……”
清晨打在脸上的,未必就是阳光。
“不是,你……”
从后面扎你的,不一定是刀子。
“我……”
扛在肩上的,也不一定是责任。
“嘶~”
撕心裂肺的呐喊,有时更不是委屈。
“明天晚上喝鸡汤……”
你所向往的林荫碎石路,这个夜晚挂上了白霜。
“我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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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
“您早!”
“呵呵”
……
李学武拿着牙缸站在洗手盘前刷牙的时候,院里不时地传来几声招呼。
今天的四合院已经没有了昨日的慌乱,今天的人们也没了昨天的情绪。
就像李学武昨天想的那样,慢慢的大家会忘记这次地震,也会忘记地震时的人。
因为看的透彻,所以李学武的内心毫无波澜。
于丽倒是一脸的愤愤。
“活该被砸死!”
“哎~”
李学武看着于丽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这会儿于丽这么生气,缘由就是对面儿的二大妈。
许是见着于丽从李学武这出来了,便撇着嘴打听昨天领导来给送了多少羊肉。
于丽哪见着羊肉了,李家也没见着啊。
要不怎么说没良心呢,忘了是谁救的她老头儿了。
见着李学武不让说,于丽也就不说,只是鼓着的嘴没有收回去。
手里边给李学武整理着要穿的衣服,边说道:“衬衫你还够穿,我就直接给你做短袖衬衫了啊”。
“行,你看着办”
李学武回来还真没少了衣服穿。
这会儿擦了脸,走出来接了于丽递过来的衬衫穿了起来。
“回头儿得给这电话牵根线儿,通到门脸房去”
李学武学武边穿衣服边说道:“白天你接不着电话,就跟个摆设似的”。
“这本来就是给你专用的”
于丽抻了抻李学武衬衫的领子,道:“我们又不用,给谁打啊?”
“呵呵,不打,接还是要接的”
李学武任由于丽摆布着,让转身就转身,让伸手就伸手。
“那就多牵一根儿,放到倒座房”
于丽手里利落地忙活着,嘴上却是不慢。
“今天还有工作吗?中午回不回来?”
于丽也是没想到李学武周日还要出去,这会儿却不是打听李学武行程,而是问用不用安排中午的饭。
“有,今天要去见个人”
李学武转过身,说道:“中午不回来吃,晚上要去老师家吃”。
“知道了”
于丽应了一声,给李学武拿了外套。
因为李学武没说要拿着包,所以桌上的文件收拾好了便放进了抽屉里。
早饭照例是在倒座房吃的,李学武踅摸了一圈儿却是没有见着沈国栋。
“国栋呢?”
“给老太太送饭去了”
老彪子犹豫了一下,说道:“昨天绊了一跤儿,今天看着不大好,早饭是国栋来取的”。
“昨晚国栋没有回来睡?”
李学武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看着站起身的小燕儿问道:“老太太啥情况”。
“就是……”
小燕儿犹豫了一下说道:“磕了一下腿,国栋带着去看了,没啥事儿,可就是精神头不咋好”。
“怎么不早说呢?”
李学武瞪了老彪子一眼,随后敲了敲桌子说道:“吃完去看看老太太”。
“知道了”
老彪子应了一声,躲着李学武的眼神继续吃饭了。
李学武则是站起身出了屋往前院儿家里去了。
进屋的时候家里正吃着饭,见李学武进来的突然,以为又地震了呢。
李学武将沈家老太太的事儿说了,想着带父亲去一趟。
“你先去吃饭”
李顺皱着眉头说了李学武一句,随后将碗里的饭几口吃了。
李学武听了,看了看闺女,转身回倒座房吃饭去了。
等他吃好了饭出来的时候,见着父亲已经背着药箱子出来。
“等会儿我去医院,你再把药箱子带回来”
“好”
李学武接了父亲的药箱子背在肩上,带着闻三儿、老彪子和二孩儿就出了门。
今天出车由着十三太保去了,其余人知道李学武的意思,都各自忙活去了。
院里的工人有周日,倒座房和回收站的人没有。
西琳和迪丽雅照例跟着于丽去了门脸儿房。
小燕儿则是跟于丽说了一声,追着李学武他们的身影去沈国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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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人今天也忙,男人早早地便出门去张罗着修房子的事儿,女人则是忙着拎着菜篮子去抢早上的菜。
孩子们则是趁着周日这难得的休闲时间疯跑着玩儿。
秦淮茹从西院儿库房里推了车子出来,抱着小当上了车子。
娘俩儿今天还要去厂医院输液去,昨天李顺给缝合和包扎的没要钱。
可去医院输液消炎的药物得算钱了,周边也有医院,可不能报销。
所以秦淮茹只能带着闺女去轧钢厂医院输液。
这会儿刚出了西院儿门儿,却是瞧见闫解成拎着兜子从胡同走了进来。
“秦姐,出去啊”
“是,带孩子打针去”
秦淮茹看了看会说人话的闫解成,笑着问道:“这是刚回来啊?”
“是,今天山上来车接人,我跟着下来了”
说着话看了看小当额头上包着的纱布问道:“这是地震碰的?”
“可不是咋滴!”
秦淮茹无奈又心疼地说道:“不叫她乱跑偏乱跑,叫柜子砸着了”。
“挺严重的”
闫解成看着小当被母亲训的低着脑袋,笑了一句便往家走,边走边说道:“得嘞,不耽误你们娘俩了”。
看着闫解成的乐模样,秦淮茹有心提醒他却也变成了无心了。
推着车子加了个速便上了车子往外骑去。
站在回收商店橱窗的于丽自然见着进来的闫解成了,可她只当没看见。
闫解成这么着急跟秦淮茹错开身子往家走,也是想着躲开于丽呢。
于丽倒是没瞧他,而是瞧着秦淮茹呢。
那脖子上的丝绸纱巾不用想也知道怎么来的。
要不怎么说礼物不能不同呢,有这个的就羡慕人家那个。
秦淮茹还没见着于丽的皮鞋呢。
见着人远去了,于丽拿着抹布继续擦屋里的摆件。
这些东西都是回收回来的,经过大姥的巧手又给修好的,也有是闻三儿给修好的。
闻三儿修的多是家用电器,带电的东西都成。
而大姥则是善于维修家具和使唤家伙事儿,一些回收来的东西都能修吧修吧再用。
废旧商店这边的东西除了马主任特批的特许经营的东西以外,全是废旧改造和维修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新的。
不过回收站维修的人手巧,这干活儿的人手也巧。
虽说这电器和家伙事儿是旧的,可上面被擦的一点儿灰尘都没有。
搁后世就是二手车整备,虽然没那么邪乎,可干净的旧货也是有人愿意买的。
怎么不愿意,新的要票不说,还贵,这边的虽说也便宜不了太多,可胜在实用。
一般的家庭日子都是紧巴巴的,哪里有闲钱儿置办新物件儿。
可一些懂行又赶巧的,总能在这边买着心仪的东西。
旧收音机买回去,扇个白色的巾布,谁知道是旧的,摆在那儿打着了,声音也好听着呢!
别的商店周日忙,这边也忙,不过都是闲人,家里没啥事儿了,都想着来这边淘宝。
货架上已经摆满了,大姥又在墙上安置了货架。
现在门脸房这边的四周墙上已经遍是回收商品了。
这些东西有的是闻三儿带着人收回来的,有的是废品维修的,但大多还是上次抄盗抢团伙家抄出来的东西。
东西太多,光是整理就够费时间的,又得拾掇、维修、定价,可费事了。
要不怎么说李学武不让闻三儿出去了呢,光是收拾这些东西都够他忙活的。
再有,这大姥也是上了岁数的人了,二爷两人搭把手也忙活不过来这么多东西。
所以李学武想着给两人找了个小徒弟。
木工做一会儿,修修旧家具,打打新家具,忙完了就收拾旧货。
二爷眼睛好使,值钱的东西挑出来,分门别类地归置好了。
或是闻三儿修,或是大姥修,或是修不了的,都分开。
今儿个木工活儿没有,两人便带着葛林在院里分拣这些东西。
葛林的性子实诚,让干啥就干啥,只有等手续的帕孜勒闲不住。
让他干这么细致的活儿干不了,索性便被大姥支应着去收拾院子里的破烂儿了。
先装车,装好了便等一会儿彪子回来送去。
这院里儿只要想干,有的是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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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闫解成走进垂花门,正看见自己父亲坐在椅子上晒着早晨的太阳。
“嗯,你还知道回来?”
闫富贵现在很平静,完全没有了以前一生气就眯着眼睛倔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