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走后,长孙无忌直接跪下道:“陛下,请治臣欺瞒之罪!”
王莽看了眼长孙无忌,直接道:“无忌,你看朕是在意这些事情的人吗?朕之所以找你们,也是想看一看这一代在大秦出仕的法家弟子成色如何。”
“这一点陛下放心,王敦是新法家最杰出的弟子,塞外七侠名头略弱一些,但也是能征善战的强力人物。”长孙无忌道:“若非如此,臣也不会花如此之大的代价将他们弄到长安。”
“朕说当时怎么会有这么多杰出的士子跑来应士子试,原来在那时候,你们各学派便已经着手在大秦布局了。”王莽呵呵一笑,道:“只是,朕很想知道,法家对朕到底什么看法?”
王莽留下长孙无忌便是为了这个问题,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已经和稷下学宫结怨,和白鹿书院的关系也不好,和这两家结怨也就意味着王莽已经和当世最强大的显学儒门结了怨,若是两家合力对大秦打压,见识了齐云山等人的实力之后,王莽很清楚,如今的大秦根本对抗不了这两家的随便出手。
所以,王莽急需要盟友,如今在大秦朝堂上声威大震的法家便是王莽第一个要拉拢的对象,王莽很想知道法家如何看待自己。
虽然千年以来,法家一直被儒家打压,也被各派明里暗里的针对,但作为显学、帝王学,法家的隐藏势力极强,不然也不会出现长孙无忌、商央这等天才人物,甚至这等天才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秦的朝堂上,而无人问津。
长孙无忌半响无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莽的问题,因为这件事情他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王莽看着长孙无忌,又道:“无论什么态度,但说无妨。”
“陛下刚刚也听到,法家如今分为传统法家和新法家,我和商央都是新法家,王敦他们也是新法家。”长孙无忌道。
“你的意思是新法家对朕的看法还不错,而传统法家则持相反的看法。”王莽道。
“不是这样。”长孙无忌道:“实际上,新法家对陛下的看法也并非都是一致看好。”
“怎么说?”王莽目光一闪。
“法家,在千年之前,是可以和儒家一争天下的最高显学,其他各学派一多半都依存在法家和儒家之下,作为二者附庸存在,只有一些稍弱的显学才可以独立生存。”长孙无忌道:“但是,千年圣战之时,法家因为大部分力量都依存在朝堂之上,导致这些力量几乎在圣战开始之后,随着国战而消耗掉了,于是乎,圣战之后,法家便彻底落后于儒家,就连阴阳家、农家这般学派也爬到了法家的头上,那时候,法家真正的生存艰难。”
“法家既然寄身于朝堂,和朝堂休戚相关,那此刻法家遭难,各国朝堂应该会帮助法家才对。”王莽疑惑道。
“不。”长孙无忌苦笑一声,道:“对朝廷而言,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东西,有用的和没用的,千年圣战之后,各国经济凋敝,民生艰难,法家主张的严刑峻法恰恰是那个时候最不需要的东西,甚至是阻碍各国经济民生恢复的东西,所以法家被毫不犹豫的踢开,相反诸如农家商家这种原先上不得台面的学说,倒是在千年圣战之后混的风生水起,盖因他们是那时候各国朝堂最需要的学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