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密院虽是皇家机构,不仅有着制订法度、颁布国策的权力,更是整个大南渊国的武法、道法、理法等各大典籍研究与传播的中心,秘藏南渊国历代一千多年来传承下来的所有至高无上的典籍,故而其荣耀与神秘可想而知。
而整个司密院威严无比,与皇宫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庄严厚重的宫殿却不在磐城内,而是在离磐城西北二十里外群山之巅!山下殿外把守侍卫三千,山巅亦有千余侍卫轮流看守,上下里外层层巡逻,连鸟都飞不进去。
此时虽已开春,山巅风雪依旧。黄昏时刻,雪止转阴,黑压压的天让人感觉已到了深夜,但凛冽的寒风却依旧不停地侵袭着大地,将皑皑白雪层层扫起,宛如冒着寒气的纱帐一般。
许忘看这气势,心觉山下将士极好应付,但峰上侍卫不太好对付,不便让屠大谋跟进,即便上了山也是送命,于是只带了身法更高一筹的昭汝。
许忘与昭汝二人将整个面部用黑布掩盖,分头绕着司密院暗探了两圈,将由何处混入再由哪一头潜出,又在哪里会合,分工协作等都大致合计了一遍。
“司密院的入口只有一个,你先出去把所有侍卫引开,我去探探入口在哪!记住,击倒就行,不要下死招!”毕竟二人不是来盗取宝典,而是来见一个人。
“好,你自己也要小心。”昭汝虽对许忘的战力或许没有意见,但似乎对他如何移形退位的法门不太有信心。
“我自有应对策略,你无需管我,记住,一旦被困,千万分开跑!”
“好!”昭汝就像一支黑箭,倏然发射,顷刻之际人已越过围城。听得墙内几声闷呼,许忘便知昭汝已经快速攻破了第一道侍卫的防线,亦也轻身跃过墙头,只听见耳畔传来厉呼:“谁!”
“雪神。”
“什……”那附近赶来的侍卫刚一出口,昭汝的厉肘已将他击晕。
“来人!有奸细——”忽的另有一名侍卫大喊一声。
“分头行动!把司密院都引到校场上!”许忘快步如风,避开侍卫围堵,一路往营中奔去。
驻守在第一道防线的侍卫已将有敌袭的消息传进大营之中。司密院的侍卫倾巢而出,分别由东西中三道营门奔赴出来,三路侍卫总数约莫五百余众,霎时之际已将昭汝围得水泄不通。昭汝倒也没打算跑,招摇应对。
许忘趁着昭汝将所有人引走之际,轻身跃上高墙,掏出牛皮卷,一面细观昭汝应对司密院的轮番进攻,一面将司密院关键的地形方位用特殊的符号记录在卷轴上。若论单打独斗,司密院自然没有一个是昭汝的对手。不过面对数以百计的司密院侍卫,昭汝既想套出对方招法,又要防着被众多人袭击,再又不能向对方下死招,着实不易。
斗得酣处,侍卫皆暗自兴叹:“怎突然冒出如此神力的女子!”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许忘觉得时机成熟,收起卷轴正要直起身向昭汝示意,忽感到前方百米处两道黑影闪过,去势之快匪夷所思,心中正奇,听见校场上有人声大喊:“营地北门,北门!还有奸细——”
“东门也有——”“西门!西门!”校场上五百名司密院侍卫立时分作四支队伍,三支速速赶去东西北三个方向,剩下一支继续围攻昭汝。
“你们是什么人!”许忘猛然一惊,不知何时身前已多了一人,借着暗月瞧见了那人半张脸,冷眉长须,根根见肉!锦衣长袍竖翻而起,双肩两侧描日月绣莲花,显然是侍卫长一类的高级执事。
许忘顿将牛皮卷放入内袋,一个箭步飞了出去。哪知刚一起身,左肩一沉,整个身子便往雪地中扎了进去。许忘一回神,不料对方硕大的手掌已向自己脸上面纱抓来,紧然一个翻身,顺手抓起一把雪泥奋力向那人掷去。雪泥附着巨力,寒气愈烈,那人见势退身会袖一挡,再睁开眼时,许忘已不知去向。
司密院的宫地格局构造极为复杂,外人初来此地犹似进入迷宫,许忘在其中转了三道弯之后,便不知所在何处。
“许忘,这边!”昭汝的声音突然响起。
许忘往东面一瞧,只觉与昭汝隔了两个巷口,正要前去与他汇合,左前两个方向的侍卫已然追了上来。许忘不敢多想,沿着自己的道一直往直奔。跑了百余步,再往东边的巷口一瞧,那边却是死路,迫不得已只得继续走自己的道。
如此又奔了半里多,营帐之间的小道越来越宽,眼前四条小道通汇,聚集成一个十字,当许忘踏入十字口时,面前同时出现了三个与昭汝身形一样的黑衣人。
四人同时各自相互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之下谁也认不出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