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笑着将一块碎银子扔到桌上道:“这块银子拿去结账,剩余的就赏给你了!”
店伙闻言心中惊喜,木讷的脸上竟也兴奋活泛起来,哈腰道:“多……谢姑……姑……..娘!”
碧落脆笑道:“天啊!你到底是想叫我姑姑呢还是叫我娘啊?能不能一次说清楚!”
店伙闻言又急又羞,开口道:“小……小人……我……”
碧落见状笑道:“好了,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莫要在意!不过你得告诉我,张记绸缎庄可是在这条街上?”
店伙急忙点头,并且伸手指向一个方向道:“就……在那……边,店…….门……门很……很”
碧落伸手抓起斗笠和包裹,朝门口走去。
店伙又叫道:“姑……姑…..娘……天……晚…….关……关门了!”
碧落不理,迅速朝着店伙所指的方向飞奔而去。不过隔了几家店铺,就看见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门楼,上面悬挂一张牌匾:“张记绸缎庄”。碧落唇角上扬,唰的一下纵身跃上房顶,隐身暗处四下一看,惊讶地发现这里竟是一处很大的宅院。此时院子里竟是灯火通明,一处正房内传出阵阵欢笑宴饮之声,院内不时地有丫鬟仆役来往走动,手中都端了酒菜等物。
碧落微微一笑,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远远地只见四个丫鬟排成一队,各自捧了盘盏走了过来。走在最后面的那个丫鬟手中端了一只汤碗,上面盖着盖子。
碧落素手微动,那丫鬟忽然觉得后颈上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瘙痒之感,便顺手将手中汤碗放在了身边的长椅上,伸手去抓后颈的痒处,口中嘀咕道:“这个时节怎么会有蚊子呢?哎呀真是痒死了!”
她抓挠了一阵,这才端着汤碗加快脚步朝正房走去,躲在暗处的碧落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正房内地板中央放了一张圆桌,桌边围坐着五六个人正在吃喝谈笑。坐在上首的那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生得浓眉大眼,神态威猛,一张紫黑色的脸膛几乎被那一片黑乎乎的连鬓胡子遮挡了一半,使得他那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看起来更大了。
最后进来的丫鬟将手中的汤碗端端正正地放在圆桌中央,顺手掀开了汤碗的盖子,却忽然忍不住惊叫一声,随即伸手捂着嘴奔向了门外不断呕吐。
桌边众人定睛一看,俱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大胡子霍然起身奔到那丫鬟身边拽住她的发髻狠狠叫道:“你这臭丫头!活腻了想找死吗?!竟敢给爷们儿吃这样的脏东西!说!这东西哪里来的?!”
那丫鬟面如土色,如筛糠一般浑身乱颤,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坐在大胡子身边的那人急忙走过来叫道:“香香你这个死丫头!平日里数着你能说会道的!今日达利老爷问你话你怎么说不出来了?”
那叫香香的丫头这才“哇”地一声哭叫起来:“老爷啊!这汤碗是奴自厨房里直接端出来的呀!奴也不知道好好的鸡汤为何会变成了……变成了那些……呕……”话未说完,她再次呕吐起来。气得那人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大叫道:“还不快滚!”香香这才连滚带爬地逃了。
那被称为达利老爷的大胡子浓眉紧锁,望着那人道:“张掌柜,你可有什么话说?”
张掌柜正欲开口,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笑道:“你这大胡子好生糊涂!干什么只抓着这两个毫不知情的人瞎问?!”
众人急忙望向门外,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绝美少女手中正抓着一只鸡腿啃得津津有味,另一只手中还抓着半只肥鸡。
达利见状大怒吼道:“你是什么人?!难道那碗里面的东西是你放进去的?!”
碧落笑道:“当然是我了!我白拿了老爷们的肥鸡来吃,总要用些东西来抵偿啊!可惜我身边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便只好把藏锋山那些土匪们的残手断指放进去充数喽!”
达利闻言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沉声问道:“你便是从特林城来白音城取解药的人?”
碧落笑道:“那是自然了!你既然买通了那些土匪来取我性命,自然应该知道我是谁呀!”
达利脸上的肌肉再次跳了两下,硕大的眼睛中布满了阴狠的神情。他不再开口,缓缓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迎风一抖,那原本用作腰带的软剑立即毒蛇一般刺向碧落。
碧落面带笑容,岿然不动。眼看着达利的剑尖便要刺入她的胸口,达利眼中已经开始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剑尖竟被那看起来纤细柔弱的少女用两根春葱般的手指夹住,饶是自己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向前挺刺,那软剑却未能向前移动分毫的距离。
达利大惊失色,急忙抓住剑柄向后拉拽,那软剑却仿佛焊在了碧落手上一般,依旧纹丝不动。达利额头上开始渗出阵阵冷汗,他大吼一声想松开握剑的右手,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手掌也如焊在了剑柄上一般竟不能张开!
达利顿时亡魂皆冒,惊恐地望着碧落面上冰冷的笑容,口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